第300章 日子
元佐一直都不喜欢这个有些骄纵的妹妹,他以前倒是多与德华一处,这个嫡公主,他自来不去招惹,现在他受了皇伯母的大恩惠,办成了他魂牵梦萦之事,且也立下了誓言,以后不论怎么着他都要与她相处,倒不如现在先将这规矩立立。
元佐微微挑了挑眉。
“我替皇伯母解了极难之事,现在倒是没有办成,没的在你眼前显摆,将来你自是会知晓。
至于你,德安。
我怎么算都是你的哥哥,二哥哥和四哥哥没空管你,我却是答应了皇伯母的,你行为任性跳脱,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你若是太出格了些,你且等着,我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却自有千千万万的手段让你屈服。
张榜眼虽只是张家旁枝,可不管怎么论都是京城望族,你将来要到张家生活,光仗着你的身份为所欲为,那你只能半生孤苦。”
元佐招了招手,三娘和燕语十分狗腿的将德安架的离的更近些。
元佐微微勾了勾唇。
“张榜眼我接触过,才情过人,相貌堂堂,行事磊落,与人和善。是京城中难得的才俊。
德安,你也算是看对了人,只是你若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一味的挥霍你拥有的东西,将来可真就一切都未可知了。”
德安闪了闪眼睛,从小到大,只要是德华的东西就都是好的,她就没见过德华有什么是不好的,她虽没有自己尊贵,可她却一直享了比她要好很多的供奉,张家不用任何人来告诉她,她都能笃定,那是个好的。
她也还记得刚才夏似锦问自己的话,她到底是坚持的张家,还是坚持的京城。就这一瞬,德安有些自我怀疑的恍惚,好似她忽然对从来没有见过的张榜眼,有了一丝丝突然萌生的期待。
她今日的心有些乱的太过了,她整个脑子都有些用力过度的疼痛,德安挣扎着退后了几步,机敏的服了软。
“我自是知道你是我的哥哥,有你和夏似锦这般聪明的人看护,我怎么都不吃亏。”
三娘看着勉强自己的德安,心中想笑,松了她的胳膊放她离去。
燕语看着德安离去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就算是麻烦的了,可没想到,德安撅起来,这般难收拾,这张榜眼也不知有没有本事收拾的了这倔驴,三娘,我们还是多看着的好,若是不行了,趁早打醒她,可别让姑母跟着受罪。”
三娘看了一眼德安隐去的衣角,微微的笑了笑。人各有命,她们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以后就要看德安自己和张榜眼的缘分了。
元佐坐在轿子上,轻轻的咳了声,三娘拉着燕语瞬间扭头,催促着将元佐送回屋子里。
一路上,燕语不住的嘲笑三娘,三娘不以为意,厚着脸皮顶着燕语的嘲讽,燕语无奈,彻底的败下阵来。
“我算是知道了,这开玩笑也是要配合的,你这般木着一张脸,倒是让我觉的好没意思。”
三娘憋着笑,燕语边走边将手搭在三娘的肩膀上。众人回到了屋里,邵师傅稳稳的立在门口朝元佐和三娘点了点头,三娘轻轻的舒了口气,总算是放下一件事情。
众人在姝丽阁说话,早就过了饭时,霜降将热了几遍的饭端上桌,饭菜的香味传的老远,引得众人不住的咽口水,燕语也是饿的不行,刚才她虽没说什么,可跟着惊心动魄的听了一遭,也是费力的很,三娘扯着嘴笑,留了燕语,众人齐齐的在桌子旁落座。
元佐满心的欢喜掩都掩不住,轻轻端着三娘盛给自己的汤,急不可耐的对着立在身后的邵师傅开了口。
“邵师傅,皇伯母和夏家祖父都在,我们近日就会办喜事,没想到,我成亲的时候倒是只有你在身边。”
邵师傅直接惊掉了下巴,屋中的众丫鬟,也是齐齐的吓掉了手中的活计。大家面面相觑,齐齐的将目光在两人之中徘徊。
三娘舒舒服服的喝了碗汤,放下碗,轻轻的叹了一声,这才感觉飘忽的感觉有了落地般的实在,无视众人的诧异,边想边道。
“我怕夜长梦多,我不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些往后都可以慢慢的补上,婚礼即定了一切从检,倒是也别看什么日子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啪!
燕语一把惊掉了自己手中的汤匙。
夏至赶忙上前将碎掉的瓷片收起来,傻掉了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忙活着。
元佐眼含歉疚的看着似锦。三娘将夏至拿来的新勺子重新递到燕语手里,转过身笑着看着元佐。
“我若是没有一分一毫的嫁妆,你可是会嫌弃?”
元佐慌乱的摇了摇头,三娘忍不住笑意,将元佐手中的汤碗,慢慢的放到桌子上。
她前世的婚礼,不说是平辈之中无人企及,也算是个中翘楚,在这样的时代,再盛大的婚礼,都无法企及前世的灯火辉煌,那她经历过了一次,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她看中的,想要的,都不过是眼前这人罢了。
三娘看着元佐的眼睛,慢慢道。
“你即不嫌弃我没有嫁妆,那我自是也不会纠结你没有聘礼,我就出个人,你也出个人,有了我们这婚礼不就成了,何必再要其他。
我经营云裳以来,做了无数的嫁衣,什么样的嫁衣没有见过,可再精美的嫁衣都比不上新娘脸上的幸福和新郎脸上的笑容。”
三娘拿起筷子咧着嘴笑。
“你觉得高兴,我觉得幸福,这婚礼就齐备了,我觉得什么都不缺,明日就可。”
燕语白了三娘一眼,感动的落下泪来。
“你哥哥和父亲那样宝贝你,倒是连你的婚礼都参加不上,也不知他们心里该有多遗憾。”
三娘微微低下了头,燕语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说的不好,赶忙放下手中的勺子。
“没关系,没有他们还有我,我参加了,回去就说给他们听。”
三娘收了低落,形势所迫,何必在意那些不值当的,只要她脱了困,哪怕不参加她的婚礼,他们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