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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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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你是想死?
      我冷静的看着蒋正南。
      蒋正南也看着我。
      他重复了一遍:“上车。”
      我惊喘了一口气,手心汗湿了一层,愤怒还没退消,害怕又卷了上来。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他说:“扣紧安全带。”
      我又将安全带扣紧。
      他将车开了出去。
      阴沉沉的天,雾蒙蒙,像人的心情,被压得很低。
      车子停在药店旁边,他侧头来看我。
      感受到压力,我害怕的坐在副驾驶,愣愣的看着前面。
      蒋正南道:“他打你,你就让他打?你欠他的?”
      他这话问得可真搞笑。
      我漠然的没有开口。
      蒋正南带着怒火,他道:“转过头来。”
      我依旧看着前面。
      蒋正南伸出手,五指用力卡主我的下颚,迫使我转头看他。
      我恨恨的看着他。
      蒋正南粗糙的手指摩擦在我的脸上,带着一抹难见的小心:“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躲。”
      我抿着唇,不吭声,心里又怕又恨。
      “说话。”
      我说:“刚刚站在你身边的,是你老婆吗?”
      蒋正南脸色迅速沉下来。
      我又闭上了嘴。
      蒋正南下了车,带着怒火,“碰!”的一声将车门关闭。
      他进了药店,不多时,手上带了药出来。
      我依旧漠然的看着车窗外。
      我手指搅紧,心里却很慌。
      那种慌让我喘不过气。
      我怕项远的妈妈出不来手术室。
      蒋正南在外面抽了一根烟,用纸巾包裹住烟灰,抽完将烟头卷进纸巾里,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拉开车门,带着一股寒意,上了车。
      “头转过来。”
      我不动。
      蒋正南又强迫我将头转过来,我漠然的看着他。
      蒋正南用手盖住我的眼睛:“别这样看我。”
      我没动。
      蒋正南附在我耳边:“你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想上|你。”
      畜生!
      我闭上了眼睛,又慌又怕。
      蒋正南道:“你乖点,我就不动你。”
      我不出声。
      蒋正南将药膏打开,挤出一点在指腹,抹在我脸上。
      药膏很凉,他的指腹却很粗糙,刮得我疼。
      我皱起了眉头。
      “疼?”蒋正南问我。
      我不出声。
      “出声。”
      蒋正南说。
      我问:“你这样你老婆知道吗?”
      “楚悄!”蒋正南面色发沉,怒火卷在那双鹰隽的眸子里。
      我又问:“你有小孩吗?”
      蒋正南浑身的气压沉下来,用一种想弄死我的眼光看着我。
      “你是想死?”
      他问。
      面对他的低气压,我很怕。
      就像是我很怕和他上床一样。
      他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怕。
      我又不出声了。
      蒋正南道:“疼就忍着,知道疼还不知道躲?”
      蒋正南的手指涂抹在我脸上,我觉得犯恶心。
      我说:“我想吐。”
      蒋正南脸色铁青。
      他问:“你是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不过就是条被他玩弄的一条狗,我怎么会这样以为?
      但——我猛地打开安全带,将车门拉开,我吐得昏天暗地。
      我一边吐一边忍不住痛恨。
      这种时候,我竟然还不敢吐在他身上,不敢吐在他车里。
      蒋正南脸色难看至极。
      他下了车,又狠狠关了车门。
      车门“碰!”的一声巨响,砸在我心里,我害怕的颤了颤。
      蒋正南去买了一瓶水,递给我。
      我不接。
      蒋正南说:“再不接我们就去开房。”
      我接过水,簌了口。
      蒋正南浑身低气压,又拉开车门上车。
      他问:“去哪里?”
      我说:“你把我放在这里。”
      蒋正南又问:“去哪里?”
      我说:“去公司。”
      蒋正南没有把我送去公司,他带着我去了一个饭局。
      下车的时候,我没有解开安全带,我说:“我要去公司。”
      “下车。”蒋正南说。
      他从我问他老婆开始,脸色就不好。
      我怕他真的弄死我。
      他有那种本事。
      我下了车。
      跟着蒋正南往里面走,来到一个包间,蒋正南应该是早就有预定,他推开门。
      我随着他一起进去。
      却在看到门里坐着的一个男人的时候,脸色倏地一变。
      这个人我记得。
      那晚蒋正南给我喝下了药的汤,我从酒店下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见过他。
      那人见蒋正南带着我进来,先是惊讶了一瞬,而后意味深长的朝着我挑了挑眉。
      他认出我来了。
      这个认知让我脸上的血色尽退,脸色惨白异常,耳朵却在发烧。
      那种羞耻的感觉异常明显。
      皮鞋踩在地上,蒋正南走过去,和那人握手,他说:“江总。”
      被叫江总的男人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瞬,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朝着蒋正南握手:“蒋队。”
      他笑着看我:“这位是?”
      蒋正南看了我一眼,道:“楚悄。”
      我紧抿着唇,不出声。
      “过来。”
      蒋正南又说。
      我走过去。
      身体止不住抖,我不敢看对面的那个男人。
      我从来没有这样难堪羞耻过。
      也不对,比这难堪羞耻的时候多了去了,但我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是什么也不能想的,不像现在,我会想,他知道多少?
      他了解蒋正南吗?
      他知道那晚和我开房的人是蒋正南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蒋正南既然在这个圈子里,他在床上的那些手段,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吧。
      我如坐针毡。
      对面男人低笑了一声,伸手过来,他看着我道:“你好,我叫江钦离,是江氏集团的负责人。”
      沉甸甸的头衔和高不可攀的身份。
      我羞耻难当,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朝着我笑得明媚而假正经。
      我抬手和他握了一下:“楚悄。”
      饭菜上来,我半点胃口也没有。
      席间的时候,江钦离转头看了我一眼,关心的问:“楚小姐的脸怎么了?”
      我身体一僵。
      蒋正南点了一根烟夹在手上,闻言转头过来看我。
      我道:“没什么事。”
      江钦离也不再看我,他对着蒋正南道:“蒋哥,我想你帮我捞个人。”
      蒋正南撇他一眼,他眉峰很硬朗,眸光像鹰隽,精锐,凌厉,他开口问:“捞谁?”
      江钦离道:“没犯什么大事,是我一个表妹,之前得罪了公安里的人,那边扣着不放人,我姑姑三天两头找我闹,闹得我头疼。”
      蒋正南问得罪了谁。
      江钦离报了一个名字。
      蒋正南道:“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心里发寒,什么也吃不下去。
      蒋正南的电话响起,他站起身去接,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色都变了,道:“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江钦离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蒋正南道:“国道那里出了条命案,我得先赶回去了。”
      他转头问我:“你先坐我的车回去?”
      我一刻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我站起身道:“我想先上个洗手间,等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沉沉看了我一眼,我今天太不识像了,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刚挂断的电话又响起来,他脸色凝重的接起来:“魏局。”
      “对,我马上过去。”
      他边说边往外面走。
      我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去了一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不远,就撞上了江钦离,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看到我,他扬了扬眉,问我:“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躲他都还来不及,哪里敢让他送我回去。
      我道:“不用了,谢谢。”
      江钦离看着怀里的孩子,他道:“小野,叫阿姨。”
      他看孩子时的眼神很温和宠溺,声音也温和,一点也不像个斯文败类,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他怀里的孩子生得十分可爱,声音脆生生的,喊:“阿姨。”
      喊完,小孩儿又转头看向江钦离,想了想,说:“你又想撩漂亮姐姐,我回去要告诉我麻麻。”
      这孩子才三四岁的样子,小大人的样子像成精了似的。
      江钦离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嘴角带着文雅的笑意:“我对你妈心若磐石,你要是再造谣,我就让你回去。”
      他怀里的小孩不说话了。
      我收回了视线。
      这孩子确实生得漂亮可爱,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眼珠子漆黑。
      江钦离话虽说得正经,却没有要走开的意思,他抱着小孩,很正人君子的问我:“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到时候你出了什么事,我不好交代。”
      我觉得他并不是不好交代,他就是想看戏。
      这人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但划开他那层温雅的皮相,里面指不定包藏着什么祸心。
      光从他看我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得出来。
      他看着我的眼神,温和清雅,甚至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但却让我觉得自己赤裸裸,身上什么也没穿,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逼仄的电梯里。
      所有的一切摊开在他面前。
      丑陋而羞耻。
      我道:“不用了,谢谢。”
      说完我转身往外走。
      江钦离倒也没拦着我。
      出了饭店,我转身去了一趟手机店,买了一个老人机,大概两百来快。
      用现金买的。
      我不敢刷卡。
      脸上的肿还没有消退,也不敢去公司,不过我提前了一天出院,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买完卡,我又去了一趟医院,来到住院部门口,不敢上手术室,只敢来到前台,问话的时候,紧张到心里发虚:“你好,我想问下,陈美娇的手术做完了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我整颗心就绷了起来。
      护士问:“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我道:“早上九点多。”
      护士查了一下,抬头看我:“下午两点的时候就做完了。”
      我喉咙有些干哑,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骤然攥紧,悬在半空,紧张得不行,我听到自己问:“手术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