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绝世盛妃:邪王请走开

  • 阅读设置
    第1605章 南下之路(三)
      太子府离皇宫并不是很远,从城东出发,横穿过都城,便到了皇宫大门。
      楚国比京城富裕,皇宫却并不比京城的雄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子凡站在身边的原因,唐善清甚至觉得这楚国的皇宫比京城的要平易近人,但又觉这样形容一座皇宫似乎不太恰当。
      进了宫门,他们在前殿外下了马车。
      楚国王年事已高,入冬之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只能终日在寝殿里休养生息,近段时间以来,均由温子凡代由处理朝政。
      温子凡等人进来的时候,楚国王正半躺在龙床上,由温子凡的母妃熙贵妃侍候着喝药。
      见他们进来,伸手免了礼,和打住了熙贵妃伸过来的汤药,说:“撤走吧,朕这把老骨头了,喝不喝都没什么差别。”
      温子凡见状,忙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药碗,扶楚国王坐好了些,一边用勺子盛着汤药,一边说:“父皇快别这么说,不喝药,身体怎么好得了,这楚国的江山儿臣还没有学会管理,还要劳烦父皇多教导几年呢。”
      说着将手中的汤药小心翼翼地递到楚国王的嘴边,道:“若是父皇每日躺在这睡塌上,儿臣恐怕难以应付那朝中的文武百官,没有父皇的龙威在前,那群老头难对付得很呢。”
      楚国王温顺得将一口药汤喝了下去,咧着嘴笑了起来,都说人是越活越回去,以前的楚国王处处都得让人敬着,温子凡就觉得自己的父皇而今活到这把岁数,越来越像个孩子,处处都得哄着。
      吃饭得哄,睡觉得哄,喝药更得哄。
      楚国王看着站在一旁的骆柔和骆吉文,说:“二位可是清亲王和月亲王?”
      闻言,骆吉文反应快人一步,上前答道:“在下是清亲王,这位是我的皇兄月亲王,有劳楚国王惦记了。”
      如今进都议和,说好听点是贵客,实则行为处事步步为营,按理说朝廷是不会对使者下杀手的,但议和之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不免会有些激进的反对派会对使者下暗手,从中破坏议和,引起两国交战。
      楚国王吁了口气,长长得“嗯...”了一声,赞道:“二位气宇轩昂,实乃人中龙凤,甚好...”
      一句话还未说完,楚国王便扯着嗓子猛咳了起来。
      唐善清见状,忙上前去给他号脉,温子凡抚着楚国王的背替他顺气,一边对唐善清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天气寒凉,父皇的病情加重,连日里咳嗽不断,就连夜里也难以睡得安稳。”
      唐善清一边听着,一边号着脉,她诊了很久,越诊脸色越难看。
      当该确定的都确定之后,她自御前站起身来,面色为难得问道:“太子,国王这病情有请御医来看过吗?”
      闻言,温子凡面露难色,看了看咳嗽不止的楚国王,道:“因为父皇一直都有痼疾,御医常来诊治也不见好转,近两年来父皇均不肯让御医号脉,只道自己是旧疾复发,只按照之前御医的方子开药。唐姑娘,我父皇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来楚国王也不想让唐善清号脉,但因着实在精力有限,便让她诊了去,此时咳嗽见缓,他坐直了些身子,半晌才开口问道:“这位唐姑娘又是何人?”
      温子凡见楚国王咳嗽见缓,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道:“这位是清灵山上那医仙的入室弟子,儿臣特地请她来为父皇诊治的。”
      他之前瞒着楚国王派人前去清灵山上找医仙,却一无所获,如今能请来医仙的弟子,心里才总算有了着落。
      见她年纪轻轻竟得医仙的真传,实属不易,楚国王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唐善清凝重的脸色,问道:“既已替朕号了脉,这里也没有旁的人,你只管说,朕还有多久活?”
      尽管楚国如此轻言,众人亦均不敢搭话,只等着唐善清发话,她此刻就好像死神,她说的话便是主宰命运的圣旨。
      可唐善清心里却开始打起鼓来,这离开师傅下山以来第一次单独给人看病,还是给一国君王看病,而且这病情还这么严重,她担心自己若说了出来会马上被拖出去斩首示众。
      见她踌躇不语,温子凡内心暗感不妙,别说是温子凡,这一股子凝重的气氛,整个御前的人都知道事情不妙,卒均沉默不语。
      倒是那楚国王,好似早有准备,淡然得说道:“以往朕不信那些御医的话,你既是医仙的徒弟,朕就破例信你一次,你看出了什么尽管说,朕现在就赦你无罪。”
      唐善清暗吁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自己是来看病的,既然这楚国王的病情已到了这等田地,也由不得她不说,她总不能违背医者道德,欺瞒病人,而且这个病人还是个君王。
      既然横竖都要砍头,总要对得起师傅十几年的教诲,于是她坦言道:“皇上这病情久积成疾,已是入了膏肓,即使是小女的师傅来,恐怕亦是无力回天了。”
      熙贵妃闻言,便开始悄悄抹泪,温子凡一脸的沉重之色,其余人均脸色凝重,不敢出声。
      楚国王闻言,倒是没有说要砍了她的头,只轻笑了一声,那表情好像是预料之中的一样,他问唐善清:“那你说,朕还有多久能活啊?”
      唐善清微微咬着唇,用眼神询问着温子凡,只见温子凡点了点头。
      “大概只能到来年开春了。”
      唐善清于心不忍,可又不得不说,她第一次感到身为医者的沉重和无奈。
      想到以往跟师傅下山行医,也见过一些病得非常严重的病人,家徒四壁无钱医治,而她和师傅又姗姗来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病入膏肓的病人痛苦。
      但那时候宣布的人是师傅,不是她,她并不能懂得师傅那些时候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如今看着眼前这楚国的一代君王,生命垂危,她作为一个医者却无能为力,心里是钝钝得难受。
      “来年开春吗......”
      闻言,那楚国王靠在龙床上,脑袋微微往后仰起,神情变得有点悠远,喃喃道:“想想朕年轻的时候,多么肆意辉煌,如今整日躺在这病床上,连这皇宫都迈不出去了。”
      闻言,温子凡轻声问道:“父皇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不如告知儿臣,儿臣定当全力替父皇达成。”
      看着楚国王一脸的忧伤和无奈,贵为一代君王,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暮年久病缠身,却在感叹心中未了的心愿,不免让人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