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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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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6.技术围城
      那人在原地接连施放了几种灵符,又另外取出法器来测了, 终究一无所获。
      “这如何可能?”来人十分不解, “‘碎魂粘身’, 怎么可能跑得了?什么法阵也遮掩不住啊!”不信这邪, 又试了几回, 才不得不死心, “看来还藏了几手……”
      如今承天门和天圣门携手, 说白了都是权宜之计, 但凡能够独吞, 谁愿意分人?!这不都没办法么,控制魔气这事儿只能依赖天圣门, 所以才成了如今这样, 这头两家出人出灵石看守法阵,却只占了三成左右的地方,余下都被天圣门独占着。
      今日这人眼见着是熟知法阵的,要不然也不能谁都没惊动就跑到尽里头撞了那东西,除了那一家不作第三人想。
      只是如今抓不到证据,便也失了开腔的先机,只好先报给师尊,大家心里有个数才好。
      不说这里如何相互协作又提防, 只说那自以为已经摆脱了事端的小师祖匆匆回到门中, 便赶紧跑回万古宗想找师尊说一说这次遇到的奇事。
      谁知刚踏进门, 迎面就是一道剑光, 吓得她立在当地以为小命就此交代了, 却没觉得哪里疼痛。再睁眼时,见师尊端坐在那里,面色不太好看,浑身灵能已经乱作了一团。
      齐恬大惊失色:“什么人?!”她还当是自家师徒遭袭了。
      师尊一道心念传来:“你碰上了什么邪物?为师刚替你清掉了。”
      这下齐恬更慌了:“还跟着我?!”然后也知道师尊如今这模样到底是谁害的了,只是枉她自认丹术上有几分造诣,却拿不出什么能让师尊哪怕稍稍好受点的灵药丹丸。
      师尊知她心思,便道:“如今不是从前了,一会儿便好。你且说说究竟遇着了什么。”
      齐恬便在师尊身边盘腿坐了,一边小心探查师尊的灵能情形,一边把这次浑阎林之行细细说了,最后道:“我分明将那东西甩了出去,怎么还有带回来的!”
      师尊皱眉,猜测着道:“我看此物大有阴邪之气,你如今能觉察到的灵能与你的境界相匹配,已经算很不错了,只是此物本非‘一个’,你扔掉了你能觉出来的,却有更散碎的落下了。”
      齐恬只好叹气:“技不如人,没话说。”
      师尊却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齐恬道:“我坐乘器回的,到了谷里才收。”
      师尊略松了口气:“那应该没什么妨碍了,那点阴邪之气应该透不出来。”又道,“为保万全,还是把谷里也先清一清的好。”
      齐恬忽然道:“师尊,您既能看出我沾染了东西,那您能收那东西不能?”
      师尊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要来何用?外头留下的只是些残气,那点东西方才已经除净了。”
      齐恬眼中精光满蕴:“要是不费事的话,您帮我收一收,我找别的地方放去。”
      师尊看看她,伸指往谷口一探,回手就给了齐恬一张薄薄的符纸,“喏,给你。”
      齐恬眉毛都挑起来了,一边恭敬接过,一边忍不住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升个级破个阶该多好。
      再看师尊身上的灵能,果然又慢慢恢复到了并不稳定的“常态”。想想方才的样子,不由得又有点担心起来:“师尊,那、那邪物是不是……十分厉害?”
      师尊摇摇头:“远算不上,只是我方才大意了,使了猛劲儿,唉,果然还是不成……”
      齐恬听出来了,敢情这位是用牛刀杀鸡了,有点过头,这才放下心来,又说起自己心里觉得古怪的承天门那些所作所为:“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师尊面色凝重:“从前有古话,‘魔侵心,妖爱身’,是说魔灵对人心常有侵袭,而妖类则偏爱人身。九鼎门和承天门交好,且九鼎门据传又有豢养妖兽的独门技法,你说这些行事,倒不像是什么修法,反而近于妖法。”
      齐恬人都快抖了:“他们不会用、用人去喂妖兽吧?”
      师尊摇摇头:“就这回你所中之物来看,恐怕不会是如此粗糙的手法。”
      齐恬心里愤恨不已:“我真想查个清楚!只是那东西太厉害,我没法子……”总不能一趟趟往家跑,也不能带着师尊满世界逛去。
      师尊点点头道:“若以你现在所修功法,想要去除此物,还得能通达三化、摸到二气才成……”
      齐恬心里顿时就凉了,自己的事儿自己知道,她如今三化境将将能稳住,还是拜这一路各样奇遇所赐,有哪个练气修士能有一金丹师尊天天陪着喂招,一喂几十年的?就这样,也才到如今地步,还想通达?还想摸到二气?还不如做梦快点儿。
      师尊又顾自接着道:“或者可以借用一下外物。”
      齐恬回过神来,眼睛晶亮看着师尊,师尊道:“倒是可以找个护符用,虽不合本门正宗修法,不过如今世道如此,你也不是为了同人争强赌气,倒也……不算违规。”
      万古宗正道修的就是自己,什么外物都是为了提升自己本身的修行,而不是用外物来弥补成全什么。可谁让齐恬如今特殊呢,一个练气大圆满而已,却总想去人家有元婴修士的豪门里偷窥点什么要紧事儿,人家可不是这一路修法的,练气修士带个筑基大杀器,碰上了怎么办?所以也只好稍稍“因地制宜”一下了。
      于是齐恬又白得了一块护符,师尊一动手,直接嵌她后颈了。
      齐恬伸手摸了摸,自然什么也没摸到,想起以前看到的所谓各种护符,都是挂的戴的佩的,没想到自家的却是这样的。跟师尊感慨一下,师尊还觉得奇怪呢,“要紧护符在外头这么晃荡着,能护住什么?”
      如此又添了装备,齐恬就又往无涯泽和另外两处传说中的“魔域”去了几回,发现如今这几处地方都是那三个门派的人,真正的“三分魔域”。
      至于里头的情形也都差不多,——外头魔气屏障,中间重重法阵,再往深处去就是各家的杀手锏了。
      承天门的“幽灵”似乎另外两家也都有耳闻,尤其九鼎门的,还用着一部分。但是要说起对这东西的“惧意”来,却是承天门独一份儿的。明明是他们家发明和运用的厉害杀器,结果最怕这东西的却也正是他们家的人,这可真有些稀奇了。
      齐恬听心之法也没少用,却没得着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怕得都不敢细想,还真有这样的!
      她这里的大事算完了一半,至少知道所谓魔污是无稽之谈,另一半却是她自己新添的疑点,承天门到底在做什么,这事儿只怕就她如今能接触的层级来说,离答案都太远了。但是筑基修士金丹元婴那里她也去不了,所以只好暂时存疑。
      得空就去看鹿依,看看她那里的大事又如何了。
      结果一细说,果然是鹿依做的出来的行事。
      若换了齐恬,不知道又要动多少脑筋,找几个影子,才能下手收买那些据说被魔污了的灵药灵植。到了鹿依这里,根本无需如此,她就同大萌两个进了大市直接开了一个收料口,言明了“收购一切低价料材”。
      如今大市不是从前了,这些买卖口要开是极容易的,再说他们又明摆着的天地门出身,那“穷”字几乎就是刻在脑门上的,说要买“低价料材”,那是最正当没有的。
      立时就有人上来打听了,听说浮空药园选出来的不良品和炼丹备料时出了岔子的半成品都收,便问道:“那些‘野料’你们要不要?”
      鹿依又问清了什么是野料,便点头道:“这个也可以收。”
      边上便有人插话:“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别为了便宜连命都搭上,这东西已经出过好几回事故了,如今只有九鼎门才敢勉强一试……”
      鹿依摇头:“没事儿,我们是拿去给炼岛上的人用的。”
      边上的人立马点头:“哦,那就无所谓了。”现在炼岛都不值钱了,何况炼岛上的人。这些被魔污了的药材或者不很好,但是散一散,混在正料里头,没准也没多大坏处。再说了,炼岛上的人,糊弄糊弄罢了。
      就这样,鹿依用比九鼎门略低一丝儿的价钱收魔污料材,许多人都乐意直接卖给他们。九鼎门那边虽然远收,但是仗着独一份的买卖,压价不说,好颇多挑剔,让人心烦。还不如这里爽快。
      齐恬过来看时,她已经收了不少了,都装在一个袋子里给了齐恬:“你看看,我们也不知道好歹。”
      这收购的灵石还都是齐恬给的,如今把买了的货给她也对。
      齐恬接过来道:“我先给归一归,看你那里能用的再给你拿过来。”
      如此说好了,齐恬没事儿的时候拿出来神识灵能齐上阵,就干起了这“择菜”的活计。
      可没几下,就让她看出不妥来了,赶紧又跑去了離宗,找到鹿依就道:“你收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有没有给别人?有没有人拿去干别的了?”
      鹿依连连摇头:“咱们向来跟他们都不挨着的,给谁去!”
      齐恬大大松了口气,鹿依忙问她:“可是有什么不妥?”
      齐恬看她一眼,叹道:“我说那边怎么随你收东西都不带言语的呢,人家把手脚直接做这料材上了。”
      原来齐恬方才分拣药材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几样灵能不对,要知道她的神灵法起步就是对的药材,这些东西她一眼就能看出好歹来,这几样明显让人动了手脚,那灵能结构已经转向了,若是还照着之前的药性来使,那非出事不可。
      鹿依气到暴跳,拉着齐恬就要想法子报仇,齐恬摆手:“咱们先把这头的事儿弄明白了再说。”
      然后鹿依一个筑基修士,就开始跟着齐恬一起挨个查看那些灵草灵植的灵能状况,齐恬告诉她怎么样的算对,怎么样的算错,却是接着干活儿让她重练了一遍神灵法。
      鹿依一边干活,一边道:“之前他们给我说什么有人用魔污的灵草出了事故,我就当是哪里故意传出来的瞎话,哄人的罢了。如今想来,没准……还真有人中招过……”
      所以现在偌大的大市只有九鼎门收这些东西,毕竟如今药材价高,这魔污的灵植灵药这么便宜,怎么会没有人想冒险试试?恐怕真是试出事儿了,才渐渐死心作罢的。
      齐恬不由得又想起了天圣门养的“魔兽”,承天门那说不清来历的“幽灵”,还有九鼎门独门的“除污”秘技,细算来,都是用旁人的人命围出来的“护城河”,最终把天下人围在了自己的“城”中。
      围在里头干嘛?饮血啖肉,敲骨吸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