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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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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5.大乱方起
      师尊如今是尊大佛了, 需要镇守山门, ——只看之前妖兽和天圣门的真假戏就知道惦记天地门的人还不少, 所以师尊不能轻易离开,以防一不小心让人端了老巢。
      如今门主神魂有伤, 另有五个金丹师兄弟分管两处,三个在门里,另外两个在联盟基地。门里如今要紧是把弟子门人们操练起来, 離宗的那些是不用管了, 自有去处,云亘谷的那一帮和新欲入门的弟子都是大头。
      尤其那些新入门的,只因此战之后,凡人村里又多了许多二三级的修士, 都已经可以进山门修行了,这里头许多都是从前吃了丹丸也没能“启灵”的“木头”,如今却生生用引灵把自己给练开窍了, 进了山门之后如何修习,恐怕不能依从往日旧法,这都得赶紧拿出主意来才好。
      三宗主掌管讲经堂百十年的经验就有施展之地了,尤其此次一战, 他们师兄弟当场升级,许多从前无法理解的经文奥义也忽然有了“体悟”, 更该他“讲经”了。加上想想各自的经历, 都觉得这“入门启蒙”阶段实在太过重要, 若是能熬过这一时期, 见着成绩了,后面的路就好走许多。若是放任新进弟子仰头只管看破阶升级的,那恐怕难免还要走回丹丸的老路,却是重回死路,那是万万不可的。
      四宗主接手了云亘谷的事情,他是个暴脾气,那些什么机巧法子在他跟前都不管用,至于什么权斗智斗的,他如今金丹在身,听心都用不着连心珠,见一个治一个不费力。
      七宗主统领全局,本来也管了这么些时候了,熟门熟路。
      “只等师兄好转,咱们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七宗主道。
      鹿依在边上龇牙,——这一战,旁人家或者死伤无数或者干脆连山门都被占被毁了,自家不说毫发无损反正也差不多,然后整体风暴式升级,还出来就直接都是元婴后期、金丹后期、中期这样的诡异升法,再说什么遗憾不遗憾的话,还真是……真是有点欠抽……
      她如今也有活儿,说来也是作孽,谁让她之前挂了个離宗宗主的名儿呢?!所以现在人家要用離宗,就把她这宗主也捎带上了,之后她就是天地门远征军的急先锋,没想到啊没想到,当日自己在六宗里都千方百计躲过去的各样事务,如今能耐大了反推不了了,早知如此,自己当日又何必升级呢?!
      ——天下还有这样想的人,也是少数。
      再说二宗,自家宗主结丹归来,虽没见面,好歹都来回传讯,彼此的情形也都了解了。如今郎义枭松令雨大萌都已经筑基,下一层级里也有四五个九级大圆满和十几二十个七八级高阶练气。都是拜这次大战所赐,接连元婴升级和金丹破阶,又都是正路子,一下子引动了天地间多少灵气,偏他们二宗在“苦口婆心”大师兄的带领下一早走的都是引灵的修路,底子纯,受的“福泽”就更大,效果也更好,简直一个个都被“灌顶”了一般。
      郎义现在跟着七宗主统管整门事务,据说这是之前门主的安排。
      枭松则是带着凡人村的新进弟子们回来的,天地门已经有年头没见过这么些新人了,——说来也是拜这回的前辈疯狂升级所赐。尤其见识了天地门众人在前面拼死抗敌的英姿,凡人村的子弟真切体会到了村里一直传说的“仙凡一体”,再看看已经化作焦土的九鼎门和承天门所在,想想当日许多村人偷偷跑去投靠了这些“豪门大派”,更为自己没有离根而感到庆幸。
      “有能耐的修仙长能耐,庇护村中父老;能耐还不够的继续在村里依照经书修习,看哪日启动慧根灵性,各有各该做的,各有各的路。”这是如今凡人村的共识。
      令雨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回来,此次妖兽攻击凡人村,所用的法子极其阴毒,有不少凡人被隔阵影响,心神不稳,他还得熬制药剂替他们治疗一阵子。
      说起这个鹿依就很生气:“那些妖兽真xx该死!”
      齐恬心说这恐怕还不止是妖兽的事儿,不过这话眼前很不用说,她隐约觉得天地间除了那些可见的法则,还有更可惧的不可见的法则,而天圣门机关算尽,只怕不知道报应就在眼前了。
      此次破阶升级的时候,她沟通天地,突进了二化境,从前师尊带她“一瞥”过的东西如今总算“稳稳可见”了,也对天地至理有了更深更难以言传的理解。
      看看鹿依,她忽然有点理解师尊了,当日自己许多牢骚,师尊只在边上静静听着,并没有试图给自己讲解过,原来人没有到那个体悟的层级,经过言语翻译的信息却是无法准确传达到的。所以师尊一直做的都是把自己尽快推上那个层级,而不是试图通过言语来“布道”。
      “不知道当日师尊瞧我,是不是也跟看二傻子似的……”
      鹿依见齐恬一直盯着她看,狐疑问道:“你看我干嘛?”
      齐恬却道:“你什么时候升级?”
      鹿依笑道:“那得看你了。下回你结婴的时候记得站我边上,你带来的灵涌应该够我破阶的了。”
      齐恬看看她:“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回没升级了……”
      鹿依撇嘴不理她。
      齐恬倒不是说笑的,她这回升级,终于理解了师尊所说的升级的根源在“心”。要她说,这还不止是“心”应该说是在“破心”,若要打个比方,这修,好比是认路,找到自己的方向,一条路走到黑,这还不够,走到某一个程度的时候,会忽然明白自己这个方向原是通向另一个方向的,就好比一个圈,打这头开始,以为离另一边越来越远了,但是等过了那一阶段,反而会接近之前背道而驰的那一面。
      她是只想顾自己,最后把这个自己越顾越大,发现要再想舒服做“自己”,就得做许多替旁人着想的事儿,最后这些事儿结出的果才会落回到自己身上。等这一圈跑通了,才忽然发现,原来这世上只有合不合“道”而产生的“顺”或“不顺”,却并没有那么清楚的一个“自己”和“别人”。这两者原是构成同一副图景的相互影响的东西,眼前自得的“损人利己”转一圈就成“报应”了。
      可若非如今这番体悟,只凭人空口白话地说,当日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听的。
      “所以还是得修啊……”由衷一叹。
      所以她决定带鹿依去多“经验经验”,门里的各桩事务都已经得定,外头救援的事儿主要是联盟在做,天地门小师祖带的这一支奇兵,主要的任务就是……彻查!对的,就是彻查。
      于是江湖上就多了一群到处搅和的怪胎,妖魔自然是闻风丧胆,连修士见了也头疼。
      别的忙着重建家园的暂且不说,只说那个一直“保存实力”就等着妖兽目的达到、战事平息之后出来“收拾残局”的天圣门,忽然就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打不下去了。
      照理说这会儿应该十门九空,剩下来的也都是半残半死的,天圣门出来接手,连个什么正当理由都不用给。直接清扫全场,把一切都按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安排就成了。
      而之前战事的推进情况也让他们对自己的预测十分自信,所以他们连“b”方案都没有。
      谁知道最后一战会出现这么诡异的情况,现在天圣门有理由怀疑妖兽耍诈,未尽全力,所以才会让天地门趁机做大。
      他们当日也已经非常小心了,一再攻打基地,造成恐慌,逼迫天地门打出底牌,结果天地门果然多了两个金丹修士,这既让天圣门感到吃惊,也让他们安心。吃惊的是天地门果然隐藏了实力,安心的是隐藏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只要没有元婴修士,天地门的什么传承便都是空话,加上妖域恐怕很快就要再开,也是该了了结的时候了。
      没想到天地门如此阴险,居然还有这许多后招!
      天圣门十分意外,当然意外,天地门自己都感到非常意外……加上向来受人手制约的天地门,经此一役忽然可用人手暴增,以至于天圣门还没来得及做妥善的安排,他们那里就已经有一群混不吝的出来搅局了。
      虽然打头的不过是一个金丹,可是这金丹却极不好对付,心黑手辣,脸皮还厚!什么东西跟天圣门对上了,都敢一边聊着天一边明抢!你还抢不过她!你义正辞严指责她,她还冲你乐!那乐也不是什么好乐,好像在嘲笑!明明自家布的局他们一个个都踩中了,但是没有效果!
      天圣门顺利到今日,头一回觉得混江湖真的太难了……
      齐恬这里看来却十分简单,凭天圣门现在说什么,她之前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多了,所以许多他们的掩饰和布局,在她看来就跟笑话一样。但是,为了配合他们,她老人家还是尽量把该演的戏都演了,为的是想看看接下来他们打算干什么。
      但她也不是纯为了陪人玩来的,她有自己的事业啊,所以一路上配天圣门玩了几回力证他们“正义清白”的游戏之后,她就调转马头,直接冲上了承天门的山门。
      没等天圣门的人反应过来,離宗那群怪物已经把里头的妖兽都收拾干净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吃妖兽的肉真的滋补吧,反正他们如今战力越来越强,连气势涨了许多,好多妖兽远远看着他们都害怕,层级什么的倒在其次了。
      然后齐恬带着鹿依直接冲进了承天门八重法阵护着,连妖兽都没有找到门的“寄魂殿”,里头都是承天门管理的那一部分“凌霄令”的魂记。当日都说留了这个可以保证修士不遭“鬼修”的毒手,可以顺利转世。
      但是齐恬却发现事情似乎并非如此。承天门的寄魂殿里头有许多看似“废弃”的凌霄令,令牌的主人早就离世了,但是这凌霄令还在,甚至不如天地门那些留着魂记的弟子牌,——好歹那个是人死牌暗,能知道牌主生死消息的;这些凌霄令看着却和那些“活人”的没什么差别。
      更另齐恬不解的是许多记录在案的凌霄令却没有在寄魂殿中,另有一部用了几重法诀护着的小本,里头倒是有那些凌霄令失踪的令牌主人的记录,这些令牌被编写得如同货物一样,不同的批次有不同的时间,还有经手人,还有地点……
      齐恬细看良久,忽然想起了许久之前在千量野的宝珠里听到的对话。
      九鼎门给承天门炼制了结婴的丹丸,——后来就有了界中第二个元婴的诞生,当时九鼎门说起了交易,还说起了要支付的东西,承天门表示他们会负担其中的一部分。
      交易……可以炼制结婴丹丸的材料……通妖路……幻兽……弱心妖……吸魂……
      齐恬觉得有一道越来越明显的线,把之前零零散散的东西逐渐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