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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扮男装被发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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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据说皇帝年青的时候也是风华无双,皇族中顶尖的美男子,如今的这两位殿下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太子跟豫王生得都极体面,一样的容貌俊美气质华贵,但太子殿下许是长子的缘故,身上多了一种唯我独尊的霸道之气,虽然因为种种任性妄为让皇帝每每动怒,但在皇帝的心里,仍是觉着这几个儿子里,大殿下是最像他的那个了。
      就如同太子殿下从小到大都骄横霸道,豫王则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沉稳仁和。
      赵南瑭的脾气一向是那么好,有时候宫女太监们犯了错,他也不生气,甚至还常替他们开脱。
      豫王看人的时候不笑也像是在笑,这让满宫内上下都喜欢这位殿下,甚至朝堂上也有不少臣子倾向于豫王,毕竟相比较太子殿下那样的雷霆闪电变幻莫测,豫王殿下的温和跟稳重就显得尤其可贵。
      所以,在先前还未正式行储君册封大典的时候,有相当多的人觉着豫王是可以跟太子殿下争一下的,这不仅仅是因为豫王的品性强过太子,另一方面……众所周知,如今的皇后娘娘可是豫王的生母。
      尤其是在当时还是信王的赵仪瑄御史台一场大闹后,一度还有朝臣向皇帝进言,几乎是直言说信王殿下不堪大任了。
      不过让众人失望的是,因为皇帝最终还是选择了赵仪瑄,其他人虽然不敢左右皇上的旨意,但暗中也有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太子殿下,毕竟以太子一贯的品性,闹出事端来是迟早晚的。
      可令人诧异的是,当了太子这么久,赵仪瑄竟没有再闹出过什么轰动朝野的大事,倒像是改邪归正了。
      起初皇上当初有意历练他,便命他兼管兵部,赵仪瑄竟大胆启用了几个寒族出身的武官,恩威并施,这半年多来原本有些颓靡的军中风气倒也焕然一新。
      只是皇帝也不是厚此薄彼的,因为户部尚书王纨的辞官,皇帝便也命豫王赵南塘负责兼管户部,豫王的人缘自然不用说,他又是这样高贵的身份,户部的事情也算是井井有条。
      只是豫王的行事也跟他的人一样是绵密稳重的,不像是太子殿下一样不动则已,动则电闪雷鸣,必定声势浩大到天下皆知。
      此刻豫王听太子殿下突然间出言不逊,虽然看似不针对他跟宋皎任何一人,但事实上恐怕是一箭双雕了。
      赵南瑭蓦地醒悟,微微垂头往后退了一步,他略有点后悔自己的造次,本来不该表现的这样明显的,只不过就在看到宋皎撑着伞踏雨而来的时候,原先的那些担忧、内疚等在瞬间都不见了,情不自禁地就站了起来。
      他有些仓促地向着宋皎笑了笑,喉咙里响起了一声“夜光”,只不过豫王以为自己叫了出声,其实却并没有。
      宋皎见太子殿下大有白眼向天的势头,急忙肃然正色地向着赵仪瑄行了个礼:“下官参见殿下。”
      “你这后知后觉是不是晚了点,”赵仪瑄不愿买账:“到底是你的眼睛不好使,还是本太子坐的位子不够显眼。”
      他居然正式地质问起来。
      “殿下恕罪,”宋皎见风使舵而违心地回答道:“当然是下官的眼睛不好使。”
      赵仪瑄方纡尊降贵地瞄向她:“既然你有眼疾,这次就算了,下回若还这样,那这眼珠就干脆别要了。”
      宋皎很乖觉地点头答应:“下官谨记殿下的教诲,绝不会再有下次。”
      赵仪瑄见她有问必答,态度绝佳,心里的气恼不知不觉中消散,瞟了一眼旁边的豫王,见他手扶着椅子,端然坐着,不知是在发呆还是静听。
      太子摆够了架子,道:“罢了,说正事吧。”
      此时雨稍稍地小了些,可地上的流水声依旧不绝于耳。
      豫王的心里也像是雨声跟水声交织,听太子说“正事”,忽地有些紧张。
      宋皎却是低头垂眉:“是。”
      赵仪瑄道:“你怎么不问是什么正经事?”
      宋皎抬头:“这、自然是以殿下说为要,下官怎么敢擅自询问。”
      “哦……”赵仪瑄淡淡地:“听说先前御史台的王易清来过,本太子还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呢。”
      宋皎的心突地跳漏了一拍,知道诸葛嵩必然把所有都告诉了他。
      苦笑着她道:“殿下,王大人只是来探望并斥责下官之胡作非为的,难道还有其他要事?”
      赵仪瑄瞅了眼还很安静的赵南瑭:“豫王,你告诉她。”
      豫王垂首领命,又转头看向宋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日皇上得了一份外地送来的状子。御状上告了两个人。一个是程子励,一个是……宋洤。”
      宋皎双眼睁大:“什么?”
      程子励是御史大夫宋皎的恩师、程残阳之子,另一个看姓氏就知道跟宋皎脱不了干系,也确实如此,他是宋皎的二弟宋洤。
      豫王先看向赵仪瑄,见他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继续说道:“程子励如今在鹤州府任司马一职,状子上告他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至于令弟,说他勾结程子励,把鹤州府的黄金矿藏揽为己有,大发横财,谋害知情之人等。”
      宋皎的脸色慢慢变了,她低头看了看手指,想起刚才在诏狱牢房内捏碎那白纸黑字。
      王易清借着探监,送了秘密消息进来,但却不是她此刻亲耳听豫王说的这么详细。
      王大人的字条上只说有人意欲对程残阳不利,甚至还会拿她做筏子。
      所以当时宋皎的那两句话,其实也是表明她的心迹。
      没想到情形竟败坏到这种地步,且出乎她的预料,程子励也给牵连进来,甚至还有宋洤!
      “这、这其中大概有误会,”宋皎极快地想了想,定神道:“程大哥、呃,是程公子一向正直敦厚,绝不会做那些贪赃枉法之事。”
      宋皎没有提宋洤,因为她对于这个二弟的品性是很知道的,而且她没有任何把握为宋洤打包票。
      但她相信程子励,那毕竟是程残阳的儿子!
      话音刚落,就听到赵仪瑄意义莫名地说道:“哦,听说你跟程子励也算是青梅竹马,交情甚笃的?自然要为他说话了。”
      宋皎觉着他的语气颇为诡异,便据理力争:“殿下,我不过是秉公之论,究竟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豫王也跟着说道:“这是自然,如今皇上把此事交给了太子殿下,殿下一定会明察秋毫,不会冤屈一个好人……”
      “可也不会放过一个罪人,不管他到底是朝廷官员,还是皇亲国戚,”赵仪瑄凉凉地补充,又问:“知道皇上为何让我来料理吗?”
      宋皎跟豫王都心里有数,可豫王不便开口,宋皎无奈,总不能让太子殿下自问自答,少不得捧哏道:“圣意如何我等自不便揣测,可料想皇上自然是觉着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一定会秉公处置,查个水落石出的。”
      其实,程残阳是豫王的老师,宋皎又跟豫王交情匪浅,这件事当然不能让豫王插手。
      但是此事既然跟豫王有关联,如果让别的朝臣去处理,当然也会投鼠忌器,畏首畏尾。
      而能够有底气来处置此事的,当然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殿下了。
      赵仪瑄笑道:“你们两个倒不愧是一伙的,怎么,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饶过程子励跟宋洤了?我可不吃这一套。”
      正说到这儿,外头诸葛嵩走到门口,见赵仪瑄一点头,诸葛嵩入内禀告道:“回殿下,已经派专人出城赶往鹤州府,不日就会带程子励回京受审。”
      宋皎略觉窒息。
      诸葛嵩看了眼赵仪瑄的脸色,却意外地发现太子殿下竟正望着身边的宋皎。
      侍卫长正不知要不要说下去,赵仪瑄问道:“宋洤呢。”
      诸葛嵩忙回答:“派去宋府的人扑了个空,宋洤不在府内,府中之人也不知他的下落,此刻正派人寻找,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赵仪瑄听完,似笑非笑地对宋皎道:“这宋洤是你的二弟,没想到这么快就是难……难兄难弟了,你可知道宋洤在哪儿?”
      宋皎摇了摇头,她没有要跟太子说笑的心思,她更没想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是雪上加霜,一重又一重。
      颜府的事情还没完,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在太子跟前,如今更是这一桩棘手的大事,每一件都足可以置她于死地。
      宋皎不由看向豫王,却见豫王正也看着自己,他的眼睛里的是担忧跟关切。
      因为这点仿佛是发自真心实意的关切,宋皎长吁了一口气,笑了:“看样子,这个诏狱,下官是出不去了。”
      “不……”豫王的那个“会”还没出口,突然感觉身边一股冷意袭来,他心头一凛,双手握紧。
      赵仪瑄的双眼微微眯起,他看着宋皎道:“怎么,你就没什么别的话说?”
      “殿下指的是什么?”宋皎咽了口唾沫,神色有些不自在。
      赵仪瑄好整以暇地说道:“宋洤毕竟是你的二弟,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会不知道?”
      原来是为这个,宋皎略松了口气:“回殿下,虽是兄弟,但他的事情极少跟我说,我也不太跟他照面。”
      赵仪瑄微微地歪了歪头:“话虽如此,他要不干净,你势必脱不了干系……”
      大概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善,豫王的眼睛直了直,终于正色扬声说道:“殿下,臣弟可以担保,夜光绝对跟宋洤所做的事无关。”
      宋皎诧异地看着豫王。
      豫王不再藏着,索性一股脑地说道:“还有、颜府的事情,应系误会,改日臣弟会亲自登门向颜家请罪,臣弟恳求太子哥哥,让宋皎跟我离开诏狱。”
      宋皎的心头一阵战栗,说不出是狂喜还是什么,她轻声地叫:“殿下!”
      赵仪瑄咬了咬唇,他的双眼幽深而暗,他狐疑地看看两人:“你跟他……”戛然而止。
      太子几乎要怀疑豫王知道宋皎是女子,而宋皎跟豫王是真的不清不白的,不然赵南瑭怎么肯为此人做到这种地步。
      赵仪瑄垂眸:“你在要挟我吗?”
      豫王喉头一动:“臣弟当然不敢,臣……”
      不等赵南瑭说完,太子又看向宋皎:“本太子问你一句话。”
      宋皎一怔:“殿下请说。”
      外间的雨声不知何时悄然停息了,天却并不见晴,云朵厚厚地压在空中,变幻各种妖兽似的形状。
      “倘若我放了你,”太子殿下的话,如同乌云背后隐隐的雷鸣,引而不发的:“你想跟豫王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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