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避开
杨拥军今年十六岁，却已经长成成年男人的模样，高大挺拔，板寸头，眉目周正，虽然一身旧工人服，但笑容阳光，精神又帅气。
也怪不得两世的林婷婷都执着于这个男人，林曼曼把看向男主的目光收了回来，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这个男人要远离。
“婷婷，我当军人了！”
杨拥军一下就奔到了林婷婷的面前，嘴角快要咧到了耳根，很是激动。
林婷婷比他还高兴的样子，“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的……”
林曼曼悄悄地往旁边迈开脚步。
“曼曼听说撞到头了，不要紧吧？”杨拥军突然留意到了旁边不远的林曼曼，关心地问道。
林曼曼忙不迭地摇头，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
她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没想到杨拥军还在后面喊道：“曼曼你等下，我这儿有瓶外伤药，你拿回去吧。”
林曼曼哪里敢拿，三步并两步就进了屋。
林婷婷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她直盯着林曼曼消失的方向，问旁边的杨拥军，“拥军哥你怎么知道曼曼受伤了？”
杨拥军把药塞到了她手上，“早上的动静我听到了些，后来听我妈说曼曼撞破头还晕了过去，刚好我家里备着些药，就给她拿过来了，她不要紧吧？”
林婷婷垂了眼皮，“没什么事，只是破了些皮，你不用给她带药的。”说着把药要还给杨拥军。
杨拥军摇了摇头，没接，“破皮了也能用，曼曼也怪可怜的。”
林婷婷愣了下，他对林曼曼同情了吗？那上一世，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是同情，想到这里林婷婷嘴里泛起了苦味，“你、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婷婷，我记得去年曼曼的脸还是圆圆的，现在瘦得……还没上学了，叔叔阿姨也是太过于看重你两个哥哥……”杨拥军不太赞成林家这般极端的重男轻女，别人家也重男轻女，但可没有向他们家这般。
类似的话，他也跟自己说过……林婷婷鼻子突然有些酸，虽然拥军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读高中上大学，但她觉得他比那些大学生还要觉悟高有见识，身边这么多人里也只有他这么尊重女性，以后要是跟他生了女儿，他肯定不会嫌弃的。
“我爸妈……本来他们是让我不上学的，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应该把机会让给她的……后来爸妈觉得曼曼性子养歪了，成绩也不理想，我觉得曼曼还挺聪明的，要是她把聪明放在学习上，她成绩能上去的……只是爸妈没听我的……”
林婷婷给杨拥军做着解释，虽然之前也说过，但现在说起，也更加加深了她对这件事的遗憾。
杨拥军这会儿也反应到林婷婷之前的日子可是比现在的林曼曼还不如的，忙怜惜道：“婷婷，你是一个好姐姐，你善良不计较，你爸妈肯定也是觉得你懂事才让你继续上学的，你别多想，好好学习，以后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曼曼那里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她的性子有些骄纵，以前没少欺负你这个姐姐，她这次是不是闯祸了？”
林婷婷眼里重新有了光彩，拥军哥还是觉得曼曼骄纵不懂事的，而且现在的林曼曼面黄肌瘦，跟根豆芽菜没什么区别，拥军哥又怎么会看得上她？不过，她嘴上却是叹了口气，“早上我妈给钱她，让她去买肉，她连钱带票都弄丢了，我妈一时生气就打了她……”
林曼曼几乎是跑着回家的，一进门就被关翠花喊着收拾碗筷。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林曼曼扶着门边歇了会儿，关翠花以为她不听话，又是喝了一声。
林曼曼怕她动手赶紧应下来，“知道了。”
“洗完碗，把衣服也洗了，今天再刮两斤纱出来，要是我晚上回来没看到你完成，我剥了你的皮！”关翠花给小女儿下达着命令。
还要做这么多活儿？
林曼曼觉得自己能站得起来，并不代表就能干活了，“妈，能不能过两天再做，我脑袋好疼啊。”
关翠花骂道：“那你的饭能不能过两天再吃？”
“我怕做着做着就晕过去了，要是到时候晕了不醒，还得要家里出钱看医生……”
“还顶嘴了是不是？”关翠花扬起了手掌。
林曼曼紧紧地闭上了嘴，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关翠花的巴掌肯定就会搧下来。
拖着病体，林曼曼收拾着碗筷，站在一旁的林南业看笑话地看着她，“动作利索点，擦干净一点，以前真是被家里宠坏了，女孩子家家的，一点儿活也做不好，以后扔出去怕是也没有人要。”
林曼曼没吭声，这是林家的命根子，自己招惹不起。
林南业看她没回应也觉得无趣，想到了什么，转头跟关翠花道：“妈，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街口有家裁缝店要招学徒，说是那裁缝的婆娘怀孕了，咱们要不要让曼曼去试试？”
林曼曼动作慢了下来，学徒吗？
“去什么去！那玩意儿学来有啥用，还不如在家里干活刮几斤纱呢。”关翠花张嘴就否掉了林南业的提议。
林南业想到班上的那刘红，还想再劝一劝，“妈，要是曼曼能学点东西回来，说不定能去裁缝店上班呢，到时候也能帮家里减轻点负担。”
“你以为工作这么容易找呢？还有那学徒你知道是做什么的吗？说好听了就是学徒，说难听了就是长工，去了那儿就是给人白干活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听说吧？这是人家养家糊口的手艺，人家会教给你？”
林曼曼听着关翠花的话也淡了些心思，要是去到那里还不如呆在林家，那可不划算。
“可不是，南业听你妈的，就算人家教会了这丫头，也得几年后，几年后她可是要嫁人的，可帮不了家里啥。”便宜外婆也说道。
林南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起身就进了房间，“我去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