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黑子听了我说的话,登时撕扯着身上沾染了尸油的衣裳,但是他心里慌乱,手上的动作也不是很利落,再加上衣裳湿了之后紧紧贴在身上,竟然一时弄不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炒米婆子身旁的姑娘嘴里发出一阵儿咕咕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她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
“咕噜,咕噜……”,姑娘的嗓子里不断的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而且双眼向外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外挤一样。我将生死笔握紧,急急的吟出了那口诀:“天杀归天杀,地杀归地杀,年杀归年杀,月杀归月杀,请尊助我杀天杀地杀人间!”
生死笔登时涌出一阵红光,几乎将整个屋子都映成了一片赤红,但是这次,我忽然觉得有些控制不住那生死笔了,它仿佛有生命般在我手中颤动不止,笔身上的赤红逐渐蔓延到了我的手臂上,那赤红逐渐变得发污,发黑,我想要松开手将那生死比丢下,可它就好像黏在我的手上一样,根本弄不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姑娘喉咙里发出响亮的一声“咯咯”声,她的口部瞬间撕裂开来,一只漆黑的小手从她的嘴巴里伸出,那小手还不到我的大拇指长,而且肢体残缺,上面的血肉就像是已经腐烂了一样。
“师傅,那是……那是什么玩意儿?”黑子指着那姑娘口中的诡异问道。我心知那是养鬼术,以前奶奶也曾给我说过养鬼邪术,但像这样已经实体化的鬼仔我闻所未闻,还是第一次看到。
呜呜——那姑娘痛苦的呻吟,她的脸已经被撑的变形,嘴巴撕裂到了耳根那里,下颌也已经脱臼,软软的垂到脖颈那里,而她口中的那团模糊的血肉,还在往外涌。那只小手在空气之中挥舞挣扎,一寸寸从女孩儿的嘴里涌出来,渐渐的,它的整个身体都已经暴露出来。那是一个大约七八个月的孩子的尸骸!
那小孩的尸骸几乎已经腐烂了,有些皮肤破损的地方已经泛起了绿色的霉菌,而且随着婴儿的动作,它的体内腐烂的尸油不断的往外涌出来,低落在地上,顿时一股子恶臭涌出来,当婴儿身体全部从女人嘴中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它竟然只有半边身子,从腰腹那里齐齐的断裂,肠肚全部淋漓洒落在女人的口中。
一阵恶心感涌上我的大脑,我胸口一闷,几乎想要呕吐,那婴儿面上却没有痛苦的表情,只是咯咯的笑着,就想是普通的婴儿一样。但是只要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那婴儿的眼睛是紧闭起来的,而且上面用黑色的粗线歪七扭八的缝了起来,它的嘴巴也被缝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口腔之中,听起来空灵而又阴森。它的双耳也已经被缝在了面庞上,有几根线被崩开,血粼粼的挂在空气里。
那婴儿的五观竟然都这样被封住了,这炒米婆子这样做估计是要让那婴灵永远在她的控制之下,永远无法逃离,而它没有下半身,估计也是养鬼术还没有养成,婴灵的实体化还没有结束。
突然,那笑声戛然而止,婴灵的面孔皱起,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它猛地转过身子,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正冲着黑子!婴灵不断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它的五观也只有鼻子还是自由的能够闻到味道的,刚刚炒米婆子把尸油泼到黑子身上,他现在恐怕危险!
“黑子快跑!”我叫着,将黑子护在自己身后,而黑子也急急的想要冲出屋子,离开这间充满诡异气息的房间,但那房门看似虚掩着,可却怎么都推不开!那婴灵从女人身上爬下来,它那双纤细的胳膊拖着它硕大的身躯,飞速的在地上爬行,速度快的就像是某种畸形的蜥蜴。
我不能够让它去到黑子那边,反正也松不开生死笔,索性顺应这身体的本能。“杀!”我低吼着,顺势用那笔挥向婴灵。婴灵只能够闻到黑子身上尸油的味道,别的气息都无法感知,我的一击直直打在了它身旁,若不是婴灵移动速度太快,它这一下恐怕就要变成一滩烂肉。
那一道呼啸的红光将地板炸开了一个破洞,飞溅而起的木屑崩溅到了婴灵身上,一块块儿锋利的木屑将婴灵的肉身划的血肉模糊的,它立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哇——”那婴灵昂起了硕大的头颅,那张嘴上缝着的黑线都快要被崩开了,它嘴上被黑线缝着的地方裂开了不少,一条条撕开的伤痕之中渗出了不少黑水。婴灵猛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它似乎也顾不得被黑线缝合着的肌肤了,那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转,猛的盯住了我。
“哇——”又是一声凄厉的叹息,那婴灵飞快的冲我冲了过来,我身体之中正好有着一股奇怪的力量无处发泄,这婴灵来的正是时候。我的喉咙之中干渴难耐,似乎急待什么东西的滋润……
啪嗒一声,婴灵扑在了我的身上,它那张嘴中渗出的黑水一沾在我身上,就立即开始腐蚀我的衣裳。一种刺痛感从我的皮肤之中升起,我烦躁的将它一把握住。看着那婴灵血肉模糊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是平静。
这很奇怪。这鬼明明那么骇人,但我看了却一点儿恐惧的神情都没有,当我一手握住它的时候,只要稍加用力,就能杀了那家伙,这样一手掌握别人生命的感觉令我很是高兴,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它所有的阴戾恐怖在我面前全部荡然无存。
我一点点的收紧手指,那婴灵的身体里不断的挤出乌黑肮脏的脓水,那婴灵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微弱,嘴里发出的吱吱声音也几乎要没声儿了。突然,门口儿传来一阵巨大的彭彭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撞进来一样。
“孩子,不要杀我的孩子——”外面的人不断的喊着,她撞门的力气越来越大,终于随着砰的一声,一个黑影撞了进来,那赫然是一个女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