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章 1818:北渊奇葩录(下)
北渊这个国家很奇葩。
北渊能建国也是因为某个很戏剧性的理由。
不同于东庆、中诏、南盛、西昌几个国家,士族权势虽然大,但皇室始终又遏制他们成长,也想了各种办法去削弱。北渊却不一样,不仅任由士族坐大,还傻乎乎通过一项对士族极为有利的制度。士族官位世代相传,为保证士族利益,他们还规定除叛国弑君外,士族不可杀。
有了这样的保证,士族在北渊的发展可谓是井喷式爆发。
只要是士族出身的男子,及冠成人之后就能进入官场,获得官位,这就导致朝野上下有实权、有油水的位置都被士族霸占,皇室成了人形盖章机,政治上的发言权微弱得可怕。
一些士族为了扩大自家家族的影响力,可劲儿生孩子。
只要家里养得起,他们就往死了生!
反正孩子长大之后一定能当官,哪怕是小官,数量多了也能发生质变啊。
抱着这种想法,北渊经过几十年发展,士族的群体膨胀到可怕的数字。
这也影响了嫡系一脉的继承权和利益,于是又明确分了嫡出和庶出。
嫡出是一定高贵的,庶出就比平民高那么一点儿,但在嫡出跟前又是仆从奴隶。
北渊像是调了加快摁扭的王朝,建立不过几十年就暴露了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以士族为首的利益集团欲壑难填,他们吃的多,国家税收收不上来,导致国库空虚,以至于国家贫弱。
在北渊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
皇帝只是士族手中任意摆弄的残破娃娃!
的确如此,以北渊易氏为首的士族轮流执政、政变,北渊这个国家就没有消停过。
听闻一年之间政变高达二十次,维持最短的政权仅有半日。
相当于xx势力刚干掉敌对势力,还未得意几个时辰又被后来者暗搓搓偷了人头。
北渊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五年之间改了六次货币、四次度量单位了解一下!
最坑爹的是,xx派系刚上位颁布了啥啥条令,底下的人忙碌去落实,四五个月过去还未看到效果,aa派系又上位了。aa派系一竿子将前任的布置全部推翻,拿出自己的原创。
北渊百姓:“……”
心里有一万句mmp想怼到这些沙比脸上!!!
好不容易,北渊最大士族易氏从五花八门的派系争斗中脱颖而出,推了皇室自己龙袍加身,百姓终于松了口气——希望新皇帝能聪明一些,不要再折腾的时候——这些人又刷新下限。
易氏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每一个嫡系都加封王爵,世袭罔替,俸禄按照最高一等。
显赫一时,风光得意。
_(:3)∠)_
上面也说啦,士族为了在朝中争取更多的话语权,可劲儿生,往死了生,哪怕后来将庶出打成下等人,嫡系一脉的数量仍然很庞大。据一项后世世界纪录统计考据——北渊xx贵族的族长,一生共有三百六十九个老婆。一年到头,一天睡一个还有四个要眼巴巴干等着。
关于儿女的数字就更加恐怖了。
四百一十二个儿子,三百九十八个女儿!!!
_(:3)∠)_为了增加所谓嫡出子女,他们的正妻可以同时拥有九个,妾不限量。
易氏虽然没有这么恐怖,但易氏各支嫡系也有百余人。
换而言之,北渊这么个人口不丰的地方,一下子暴涨百多个世袭罔替的王爵!
每个王爵领最高俸禄,国库哪里拿得出来?
发了小半年工资就穷得只剩裤衩。
为了安抚他们,新的北渊皇室只能想办法从百姓身上再榨点儿油水。
什么?
降低王爵俸禄,削了他们的爵位?
不能啊,他们都是易氏的人,手握重权利,惹火了他们就等着半夜丢脑袋吧。
_(:3)∠)_
反正百姓只是蝼蚁,蝼蚁要人那么大的胃口作甚,削削削!
百姓口袋的钱就跟海绵一样,挤挤还是能出水的。
北渊地势偏北,一年间仅有数月暖和,其他日子都很冷,环境恶劣,农作物不易生存。
土地产出的食物少,为了稳定国情,农税自然不能高。
哪怕官府只收两成,百姓一整年也要省吃俭用才能养活一家子。
但易氏为了安抚王爵,一再提高百姓的税收,还增加复杂的税目,以增加国库收入。
税务最重的时候,官府收取九成农税,剩下的一成粮税还要被层层剥削。
北渊境内,冻死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姜芃姬打仗的这些年,北渊不是没有觊觎过东庆这块肥肉。
他们也曾听闻丸州如何富饶如何繁华,做梦都想据为己有,但北渊这么闹,哪儿来的财力装备军需?如今的兵,不过是为了混口热粥才混进来的穷苦百姓。真正精装的精锐都是士族养的私兵——以是百姓口中恶鬼的爪牙——北渊还想挤出兵力扩张侵略她的大后方?
姜芃姬只给他们两个字——
呵呵!
易氏上台前,贫瘠的北渊还能凑出十几万像样的兵力,给姜芃姬造成一定压力……这也是为何她当初让亓官让按兵不动,防止北渊这个时候跳出来当搅shi棍的原因……如今易氏上台近两年,整个北渊已经是被玩残的破娃娃,姜芃姬拉二十五万兵马真是看得起北渊了。
啧——
外人都以为姜芃姬这是杀鸡用牛刀,唯独亓官让知道,她带这么多兵是想杀光北渊士族。
天下五国,其他四国士族数量加起来还没北渊一个国家多。
北渊士族还格外迷信血统,那一套畸形的“士族的n种特权理论”深入骨髓。
一群毒瘤!!!
真吸纳了,她怕自己患癌。
当丰真告知己方抓了百余北渊逃难难民,她面露深思。
亓官让道,“其实……先前也有难民蜂拥逃至雪城,不过臣擅作决定,将其驱逐。”
姜芃姬笑道,“驱逐不了呢?”
亓官让道,“赠予干粮,派遣士兵将其送走。若还是冥顽不灵,杀鸡儆猴,再不行,杀光!”
北渊逃难的百姓固然可怜,但也不能任由他们窜入己方境内威胁境内百姓的生活。
亓官让抵达边境,听闻不少北渊逃难百姓抢夺当地百姓钱粮、杀人、强暴等恶行。
这些人不能留。
那些没来得及逃过来的,他的手腕就温和得多,驱赶为主,不行再杀。
换做旁人大概会被骂死,但亓官让为了大局向来不顾虑这些。
对敌国百姓心软,将己方百姓置于险境,他不会做。
这一批逃难越境百姓,同样不用手软。
不过——
丰真道,“只是……主公,其中有一人自称是您的故人。”
姜芃姬问,“叫什么?”
丰真答,“马休。”
姜芃姬脑中立马浮现一个有些沉默但眉目清明的少年。
当年在琅琊书院的熟人,的确是故人。
“我记得少音说过,马休家中良田被乱匪豪强侵占掠夺,为了避祸,不得不举家北上……”
多年来毫无音讯,未曾想是避祸去了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