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但为君故上
雨暮云把她在邕族见到的一切原封不动的讲给了星辰听，“那个圣女真的和你好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星辰听完她的叙述，感触的却是那个年轻的大长老巴巫，“你是说乾族的长老叫巴巫？”
“嗯，他好像不赞同圣女的决定，不过圣女说如果我们这边没有变化那就说明她成功了。”
结合上古秘闻的记录，雨暮云回到的应该是乾邕大劫的后期，圣女倾全族之力修补了天空，如此说来酆都城里住的应该全部都是邕族的人，那为什么巴巫却在那里享有崇高的地位？
“你对巴巫的印象如何？”乾族源自于天，补天之时理应所有族人都化为云烟，巴巫却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要么他不是乾族的人，要么他用了什么诡计。
“他看起来挺好的，说话也很有礼貌，不过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有些害怕。”雨暮云如实说到，“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要是知道圣女穿越时空的术法就好了。”千万年前的乾邕两族与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巴巫是关键人物，或许他与乾邕大劫的最终走向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圣女提到过，穿越时空只能是在特定的时间里召唤特定地方特定的人，她其实尝试过很多次，也就这一次成功了。”雨暮云当时所在的沙漠与栋眭沙漠重叠，又正好带着赤珪，所以才能顺利穿越。
星辰抚摸着赤珪上的铃铛，这件神器是她出生时就已经跟着她了，娘亲说过，在弥树林捡到她的时候身体就是被赤珪包裹着，铃铛因她的动作发出声响才引来了娘亲的注意。
现在娘亲的身份已经确定，她是乾族的族长，因为绛天的禁术被拉入分裂的星球之中，神力与绛天交换，变成了毁灭神，因此一直躲在弥树林中，而绛天摇身一变成为了创世神，堂而皇之的窃取了娘亲的地位，甚至最后，还摧毁了弥树林。
“云姐姐，你先休息，我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晚点再来看你。”走到门口看到坐在太阳下的允厉，又回头对雨暮云说到，“他你若是不嫌弃，就让他留下给你打扫院子吧。”
关押玄彨的地方还算宽敞明亮，星辰也没为难她，一日三餐都照常供应着，不过玄彨似乎并不领情，连续几天没有进食了。
“你其实不是乾族，而是邕族吧？”星辰斟酌着开口，“或者你和巴巫有某种关系？”
听到巴巫的名字，玄彨有一瞬间的慌乱。
“巴巫从乾族时期一直生存到现在，你如果跟他有关系，说明你也是那个时期的人，可是据我所知，乾族全族已经化为云烟修补青天。”
“你怎么知道？”玄彨察觉到自己失言立刻又闭上了嘴巴。
“圣女提议用明愈术补天，遭到大长老巴巫的反对，只是迫于圣女的地位他不得不表面答应，暗地里却勾结族里的反对者在圣女施法之时偷袭，而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阻止圣女甚至妄图杀死圣女，被邕族族长绛熙打乱了计划，因此撺掇邕族三大长老罢免绛熙的族长之位，原本邕族可以继续生存，却因为你们而遭到灭族，三大长老怎么也没想到族人会毁在他们手上，最终谁也没捞到好处。”
“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你还不肯说吗？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同样的局面，魔族的力量你也见识过，比起乾邕时期更加危难！人妖两族皆会因此覆灭，你认为这一次荒星还能撑过去吗？！”星辰说的声色俱厉，“我不管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走错了路，现在，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当是为了白黎墨，你也不想他死吧？”
玄彨沉默了许久，就在星辰以为她还是固执不肯开口的时候，她哑着嗓子说起了那段往事。
“我在乾族是舒禾珉的侍女，自从族长失踪后，他就一直借酒浇愁不问世事，每日消沉颓废，圣女是族长的远房表亲，行事风格与族长很不相同，族长拼尽全力维护乾族子民，她却要牺牲族人拯救邕族！主人自然不同意，所以当巴巫来找他阻止圣女的时候，主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换了你，你会怎么做？”玄彨望着星辰，“族长是因为绛天才失踪的，可圣女要用全族人的性命来换邕族的太平，你如果是舒禾珉，你会赞成吗？”
“我……”这个问题就好比在白黎墨和天下苍生面前选谁一样根本做不了选择。
“圣女一意孤行，根本不管主人和大长老的反对，在绛熙的保护下开始施法。我奉命带领族人前去围剿，圣女的姐姐和绛熙都在为她护法，我们很难有胜算。”玄彨初见绛熙就是这样兵戎相见的时候，玄彨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在看到绛熙的时候却一瞬间开了情窦，也因为她的一念之差才导致了主人计划的失败。
“后来主人，大长老和邕族的长老赶到，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了邕族的长老，他们看到绛熙为圣女护法就十分生气，甚至扬言要罢黜他的族长之位，那一场战斗持续了近半个月，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荒星就变得面目全非，比起陨石的撞击，三大长老毁灭的神力更加恐怖，几乎毁掉整个荒星，他们的族人也因为这场争斗死伤无数。”
“明愈术一旦开启就不能随意终止，否则便功亏一篑，圣女一直强撑着没有出手，可也经不住他们这么大的动静，补天之术出现裂痕，最终圣女，圣女的姐姐，绛熙三人战败，明愈术终没能完成。”
“你知道圣女是谁吗？”玄彨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眼睛颇有深意的看着星辰，“她姓明，叫若星。”
“你说什么？！”圣女是明若星，那不就是她自己吗？
“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什么我那么恨你，不止是因为王爷，还因为你牺牲了整个乾族！”玄彨的眼睛血红，充满了愤怒，“你毁了主人的希望！毁了乾族！”
“可是我并不是出生在荒星，而是……”
“凝煌星是吧？”玄彨接过她的话，“那是因为你和绛熙还有你姐姐被吸入了凝煌星，为了完成明愈术，你再次冒险施法，巴巫不得不以禁术来阻止你，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你们被推离了荒星，而巴巫则迅速的衰老，皱纹爬满了他的脸，他的手。你以为你建造酆都城给族人的灵魂以栖身之所，我们就会原谅你？你以为你补好了穹顶我们就会感激你？”
星辰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她所说的话，“这不可能！而且巴巫他自己明明说自己是魔族，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非人非鬼的活着，还要依靠吞噬族人的灵魂延续生命这不是魔又是什么？”玄彨语气悲凉的说着，“主人被圣女打伤，昏睡了很久，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才会莫名其妙的救下了你，大概是报应吧，你的身体里竟然流着魔族的血液，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圣女居然变成了魔鬼，这真是太可笑了！”玄彨尖锐的笑声刺激着星辰的耳膜，也激发了她心底暴虐的一面，她粗鲁的捏住玄彨的下巴，威胁着说：“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
“难道不好笑吗？”玄彨挑衅的看着她，因为下巴被捏着，这一段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你还记得蕙兰怎么死的吗？还记得你咬断了多少人的脖子吗？”
“闭嘴！”星辰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你闭嘴！”
这一巴掌相当用力，玄彨的牙齿都被打掉了一颗，可她依旧顽固，连血带牙全都吞进了肚子里，面上是毫不在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