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发生在去年五月,也是距今时间最近的一起案件。消息的发布者是一个大学女生,她在体育馆后面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猫,尽力救治但没成功。气愤之余,她在校内论坛上呼吁找出凶手。当时跟帖的人很多,群情激愤。结果仅三天就不了了之,互联网的记忆力就这么短。
我若有所悟,打开地图软件,把五起案件的案发地与丢猫面馆的大致位置标注在地图上。一个半径五公里的圈就可以覆盖所有地点,并与大学城的范围大致重合。我把地图给其他人也看了。
“就是说,凶手也是个大学生吧?”刘北安恨恨不已,“斯文败类。”
我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凶手应该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男性,一米八以上的高个子。有驾照,有自己的车或是能通过熟悉的渠道借到车。”
其他人惊诧地望着我。
“根据现有线索猜测的,不一定对。”我补充解释道。
“怎么推测出凶手身高的?”刘北安问。
“装尸体的垃圾袋,被发现时挂在桥柱外露的钢筋条上。我现场检查过,那位置不矮。恐怕是防止无关闲人——比如环卫工人与顽童——意外发现吧。考虑到草坪上找不到垫脚石之类的东西。凶手的身高起码和面馆老板差不多,也就是一米八以上。”
“那凶手持有驾照的推断呢?”
“去年五月开始,再没有新的尸体出现。考虑到凶手作案的频率,很难认为他会突然良心发现,洗手不干了。何况刚刚发生了一起。结合面馆老板在垃圾袋里发现的泥土,恐怕凶手是怕影响扩大,改变了作案手法,增加了埋尸的环节。毕竟只要藏好证据,谁也不会关心一只野猫的消失。”
我顿了顿,喝了口咖啡。
“没有私人车辆做工具的情况下,埋尸非常困难。死猫肯定有一股腥臭味,不管走路还是搭乘公共交通都太过招摇。”
“你是凭作案的范围断定凶手是大学生的吧,会不会武断了些?”苏颖说,“大学城周边,也是有居民区的。”
“最后一起的尸体是在大学内被发现的。”
“我有时去找姐姐,门卫根本不会阻拦。不少老头老太常年在校园里散步。”苏颖说。
“非要这么说的话,有没有想过凶手为什么自去年五月突然开始埋尸了?刚才也说了,显示是怕影响扩大。可五月那次其实不算危险,毕竟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凶手。相比之下,前年公园那次可是有人直接目击了他的脸。为什么突然担心起来了?因为在学生圈里引发了广泛讨论。如果凶手本身不是学生,根本不会关注校内论坛的舆论,更不用说担心露馅了。”
我摊开手,“以上就是推理的全过程。”
“很厉害呢。”苏喻赞叹道。
“有什么用,知道了那么多,一样找不出凶手。”刘北安不服。
我多少有些生气,不过他说得也对。我的推理若是参与考试,应该能打个七十多分,起码及格没问题,可放在现实中,没结果就是没结果。
“你又有什么高见?”我咽不下这口气,把问题抛还给他。
“我?那个……按照常规,作为侦探的角色,先要听一番错误结论的推理,才能有进一步发现。”他狡辩道。
倒是给自己留了个不错的角色定位。
不过,刘北安也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他一边拧起眉头苦思,一边喃喃自语,“尼罗河上的惨案、东方快车谋杀案件、血字的研究……”
听起来,他似乎正向看过的侦探小说寻求帮助。其实我很少看那一类闲书,小时候倒是常看lt;a href=
https:///tags_nan/ke-nan-tong-ren.html target=_blankgt;柯南……
“你们几个,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四签名》吗?”他突然问。
我们都摇摇头,竖起耳朵。
刘北安大失所望,“那是福尔摩斯故事的第二篇,很出名的。最初发表福尔摩斯的探案故事时,作者柯南·道尔没有写成系列的意愿,他更中意写长篇历史小说,觉得自己在历史方面更有天赋。可书商不这么认为,求他无论如何再写一个续篇。这才有了《四签名》。”
“别岔开话题,”我急切地追问,“这篇故事与签名有关?”
“没错,之所以叫四签名,因为故事围绕一张藏宝图展开,图上有四个人的签名。而且,故事里每发生一起杀人案件,案发现场就会留下纸条,上面写着四签名。”
我一下子打起精神,两个女孩子也好奇地睁大眼睛。
“你记得故事内容?”
“多多少少。大部分书我看了就忘,福尔摩斯的故事却牢记在心,总觉得有种令人过目不忘的魔力。可据说柯南道尔本人倒是厌恶侦探小说,甚至在给母亲的信里写到:‘我考虑杀掉福尔摩斯……把他干掉,一了百了。他占据了我太多的时间。’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我不耐烦起来,“讲重点,四签名到底是怎么来的?”
刘北安瞪了我一眼。
“好吧,故事从福尔摩斯与华生接到一个美貌女子的委托说起。她的父亲在十年前失踪了。自那之后,她每年都会在同一日期,收到一份来历不明,价值不菲的珠宝。这一年除了珠宝外,还多了一封匿名信,约她去一家戏院外见面。因为害怕,她委托福尔摩斯陪同,并提供一张藏宝图作为调查的线索。图是在她父亲的书桌里发现的。就是我一开始说的,有四签名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