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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继承遗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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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继承遗产了 第162节
      “噢噢。”鹿露又坐回去,抱着枕头继续看剧。
      今天没?有?新意,还是古早动?漫,这漫天风雪,一看就?很?适合刷《鬼灭之刃》。
      林泮在卫生间里待了五六分?钟才出来。
      鹿露扭头:“你拉肚子了?”
      “没?有?。”只是刚才吃过东西,必须漱口。这是保育院刻在他骨头里的习惯,早起早睡,一天三顿,饭后漱口,走路轻手轻脚,日常保持安静。
      鹿露识趣地没?有?追问,催他快点睡觉。
      林泮没?有?再赶她?。
      他太累了,也很?难受,也并?不想她?离开,虽然别墅暖气很?足,可只要想到外面冰天雪地,下?意识就?觉得好冷,她?能让他暖和一点儿。
      钻进被窝,药物与身体发生反应,四肢没?有?那么酸痛了。
      趁着这片刻空档,大脑休眠,强制身体进入休息状态。
      他又睡着了。
      鹿露看完一集动?漫,凑近看他。
      他的睡颜总让人担忧,眉毛微蹙,嘴唇没?有?血色,睫毛紧紧贴住眼睑,时有?震颤,仿佛灵魂去了很?鬼魅的冒险之地,总有?无穷无尽的困难,吃不饱,穿不暖,走不完的夜路。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半空却蓦地停住,收回到脸颊边,贴住脸孔捂捂热。
      等到手指都暖和,这才小心翼翼地抚过他的面孔。
      还是很?烫。
      鹿露暗暗叹口气,把他的被子掖得更紧一点。
      -
      谁都要承认,未来世界的医疗资源分?布极不均衡。
      换做普通人,感?冒发烧最多就?吃两袋退烧冲剂,十块钱五袋,便利店的药物售卖机就?有?。这是非处方药,非常便宜且多效。条件好一点儿的就?去社区医院挂个号,中档小区等个两三天,高档点儿的也许明天就?有?号,且当天就?能采血,明天拿着报告过去就?行了。
      要是像鸢尾社区这样的地方,社区医院大家已经看不上眼,瞄准的是社区内的私人诊所。说是诊所,规模却不小,从医美到普通外科手术都能做,200的挂号费只要掏得起,当天就?能看见医生。
      不过,一进一出就?是四位数起,也只有?高收入人群才愿意为感?冒付出这么多。
      林泮的运气很?好。
      他为鹿露准备的医疗用品都是通过黄教授弄到的,宇宙医疗出品,起效快、副作用小、安全温和,别说原版药了,就?算是仿制药也要卖到几百块,还不是论?盒,论?片。
      半夜才吃第?一颗,四点多钟的时候,他不仅退了烧,精神也回来了,只剩疲惫和喉咙发涩。
      想喝水,却起不了身。
      鹿露就?睡在他旁边,身体微微蜷曲,牢牢压住被子,可再暖的房间,睡着总觉得冷,于是天才般反卷起一片搭在身上,说不出的好笑。林泮试图扯过一点给她?盖好,无奈长度不够,扯又扯不回来,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翻过来,反着将她?裹住。
      她?不冷了,舒展手脚摊开。
      林泮捂住口鼻,低低咳嗽两声,余光瞥见卧室门开了一道缝。
      “醒了?”乔纳森十分?意外,轻悄悄推门,“好点没?有??”
      他点点头,指指熟睡的鹿露,无声道:“送她?回去。”
      乔纳森笑了:“盖这么严实,送回去干什么,哪里不能睡。”他看林泮准备下?床,不由奇怪,“你起来干什么?饿了?我?去给你冲点东西。”
      林泮摇摇头,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更清醒了些。
      看鹿露还在熟睡,自己又没?有?气力抱她?回去,只好任由她?去,轻声掩门下?楼。
      乔纳森正?在切水果做沙拉,4点钟,餐厅还没?有?营业,他打算凑合吃点儿,反正?这几天都得节食。
      “你吃什么?”他看见林泮下?楼,以为他饿了,“我?随便给你弄点,煮个汤饭怎么样?麻烦的我?可做不了,半小时后我?就?走了。”
      “不用。”林泮哑着嗓子,戴口罩洗手,“你要吃什么,我?来做吧。”
      乔纳森:“……”这人真能自虐。
      他简明扼要:“回去,睡觉,不然我?就?把鹿露叫醒。”
      林泮:“她?在睡觉。”
      “没?得商量。”乔纳森道,“坐下?,一会儿吃完回去睡觉。”
      林泮蹙眉:“我?已经好了。”
      “你怕什么,休息两天就?会失业吗?”乔纳森把切好的黄瓜塞嘴里,顺便递给他两片,“生病还不知道撒娇,你是超级机械人啊。”
      林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会吧,你没?看过《超级机械人》?”乔纳森有?些难以接受,“我?只比你大四岁……啧,你吃云吞吧,我?看到昨天酒店有?送过来,找到了。”
      他拆开酒店的外送盒,里面有?新鲜的生云吞,干面条,汤圆,一次性煮锅,汤底料,分?格配菜,还有?一些水果零食,显然是针对?中国客人准备的夜宵套餐。
      这不需要费什么功夫,煮锅打开,倒进汤料和云吞,等熟就?能吃了。
      乔纳森直接端到他面前,自己飞快做了顿沙拉。
      林泮看确实不需要他做什么,老实坐下?,等云吞煮好了慢慢吃。
      什锦口味,有?虾仁、猪肉和香菇几种,每一个都不大,刚好一口吞,温热爽滑的面皮混合肉的鲜香慢慢滑入喉咙,有?种熨帖的幸福感?。
      林泮沉默了会儿,忽然问:“为什么要押我??”
      乔纳森对?他释放善意,即便真的有?惺惺相惜的性格缘故,更多的也是某种目的。他曾经困惑自己能帮他什么,现在却明白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乔纳森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有?。”
      林泮没?有?作声。
      乔纳森看看手表:“还有?十分?钟,我?长话短说。”
      林泮抬头,安静地等待。
      “你反对?第?三者吗?”他开门见山。
      林泮问:“我?的答案很?重要吗?”
      “当然。”乔纳森说,“假如你不接受,我?们就?真的只能做普通朋友了。”
      林泮莫名笑了,半晌,道:“我?忠于我?所选择的人。”
      乔纳森扬眉。
      “我?没?有?过‘家’,对?它没?有?想象。”林泮平静道,“她?说家里有?几个人,我?就?接受几个人。你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选中我?的吗?”
      “一半一半吧。”乔纳森吃掉盘子里的沙拉,这就?是他今天十二点之前所有?的份额了,这么想,剩下?的一点鸡蛋都显得无比美味,“你聪明但好相处,也没?有?排他性,完美的伙伴——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胜率,鹿露喜欢你,这是最重要的,如你所说,‘她?’才是这个家的核心。
      “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但看开一点吧,我?看了人类婚姻历史什么的书,21世纪的女性都流行晚婚。”
      他看林泮吃完,把盘子收走,“等她?结婚,我?们都老了。”
      林泮怔住。
      “我?走了。”乔纳森拿起挂在门口的大衣,“好好休息,爱自己才知道怎么爱别人。”
      林泮抿住唇,起身送他:“路上小心。”
      乔纳森挥挥手,大步走向外面的风雪。
      林泮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世界真的很?奇妙。他一生所想,不过片瓦遮身,阻挡最冷的风雪,乔屿森却宁可放弃安稳的屋檐,冒着风雪前行。
      他们是当下?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鹿露呢?
      拥有?这座房屋的主?人,又在想什么?
      她?才是决定?谁能留下?,谁被赶到街头的人。
      一念及此,身体愈发疲惫。林泮低低咳嗽两声,抓紧时间帮鹿露预定?好早午餐,找到昨天吃的药物,继续服用一份,漱口刷牙。
      没?有?回到原来的房间,他重新找了间客房,把自己埋进柔软的鹅绒被。
      唉,挪威的冬天可真冷。
      -
      乔纳森坐雪车到度假村门口,换乘自己的保姆车。
      经理人比尔递过一杯加冰美式:“早。”
      乔纳森瞧他眼:“通宵?”
      比尔摊摊手。
      高定?秀场集合了全球最顶尖的时尚品牌,他们混时尚圈的哪里能错失这样的机会,从落地开始就?连轴转应酬。乔纳森要不是陪鹿露,也是一样的行程。
      “你怎么样?”喝了个通宵,比尔仍旧神采奕奕,各行各业混出头的人,精力多多少少比人强些,“顺利吗?”
      “顺利。”乔纳森躺倒,“我?还能住过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比尔笑了,也很?佩服他这点,但亦有?担忧:“能长久么?”
      乔纳森不答反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愿意接受开放式关系?”
      “因为人容易喜新厌旧?”比尔猜测。
      “不不,根据婚姻调查报告,坚持开放式婚姻的人认为,短暂的□□关系只能算外遇,不能算家庭的一份子。真正?有?益的第?三者能够使婚姻保持新鲜感?和流动?感?。你知道的,最大的婚姻杀手是无聊,你对?着我?,我?对?着你,一成?不变。”乔纳森慢悠悠道,“三个人就?不一样了,想独处的人可以独处,想比较的时候有?嫉妒,多有?意思。你觉得呢?”
      “我?是一个理性的人,只认为婚姻和权利义务有?关,爱情是另一回事。”比尔说着,忽然问,“等等,什么婚姻调查报告。”
      乔纳森戳进吸管:“美藤社会学院新发表的两性论?文,不长,也就?三百多页,怎么样,要不要推送给你?”
      “免了免了。”比尔敬谢不敏,却道,“说起来,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你这么聪明,干什么老说自己没?有?才能?”比尔不解,“总不是喜欢媒体给你的‘花瓶’头衔吧。”
      乔纳森笑了:“我?怕自己十全十美招人嫉妒,老天看不下?去收了我?,那不是很?冤枉?”
      比尔无语。
      “开个玩笑,其实我?只有?一点小聪明。”他注视着杯中沉浮的冰块,慢悠悠道,“也许哪天就?翻车了,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