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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缚罪者[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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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他的呼吸扑在宋冥颈侧。
      气息灼烫,几乎像是淬了火星。顷刻间,便在她脆弱敏感的动脉上,激起一阵阵异样的战栗。
      宋冥不着痕迹地往后稍躲。
      勉强避开了些。
      幸而片刻后,齐昭海终是挪开了那双过分凌厉的眼。他双手插兜,垂眼看向宋冥:“除了跟我合作,你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强势。然而,宋冥随即发现,齐昭海身上没有显现出任何说谎的微表情。换言之——
      他是真的打算帮她。
      霎那间,宋冥的心被很轻地触动了一下。即便是对这方面的了解有限,她也知道齐昭海因为这个举动,需要背负多大的风险。
      但她决意抓住这个机会。
      “之前我做的那些分析,仅仅基于看到断手的那一眼。所以,我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增强准确性。”宋冥开门见山:
      “如果能够去现场,会更好。”
      她虽这般说,心中却未抱有期望。毕竟以她堪堪洗脱嫌疑的身份,委实很难被允许进入现场。
      然而,出乎意料地——
      齐昭海答应了。
      他同意得那样干脆果断,简直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提议。他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不过事先说好,你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清,到现场后一切都得听我的。别添麻烦,我可不负责给你收拾烂摊子。”
      齐队长语气不算好,要求倒是不过分,宋冥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之后,齐昭海便不再多留。
      正当他推开门,准备离开审讯室的前一刹,宋冥忽然启唇叫住了他。
      “谢谢。”宋冥低声道。
      她话音很轻很浅,笑意更是极其淡薄。然而,那双桃花眸中原有的冷意疏离,却仿佛被这一笑融化了许多。
      齐昭海脚步明显一顿。
      僵硬地回头。
      好半晌,他才保持着侧过身去的动作,闷声强调:“别想多了。我帮你,只是单纯不想让凶手得逞罢了。”
      “仅此而已。”
      第4章 校园活尸4
      之后的事情,顺利得异乎寻常。
      在齐昭海的事先安排下,宋冥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搭乘他的车辆再一次进入了云程大学。唯一让她略感不适的,只有几个被勒令时刻守在她身边的警员。
      但是也容易理解。
      毕竟万一她趁机逃跑,这责任谁也负不起。
      美术楼的储物室里阴森漆黑,不见天日,就连仅有的几扇窗户,也是狭小而逼仄的。到了夜间,竟然幽暗得连半缕月光也透不进。
      “真是绝佳的藏尸地点。”宋冥沉声评价。
      齐昭海随后也跟了进来。一张口,他就呛了宋冥一句:“但凶手在这里做的,可不止藏尸那么简单。”
      幸好,本着临时合作者的身份,他终究没做得太过分,语气虽然有些不耐烦,该提供的信息却一个没落下。
      “这里很可能还是第一现场和分尸现场,杀人、分尸和藏尸都是在这里完成的。”齐昭海指了指地面:“你没发现吗?这块地面太干净了,明显被人刷洗过,瓷砖裂缝里还有血迹残留。跟旁边那些满是指纹和尘土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在鲁米诺试剂的作用下显现的血液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
      “死因呢?”宋冥又问。
      她站在发现断手的置物架前,皱眉看着空空荡荡的架台。
      原本放在这里的尸块已被搬进法医室,画箱也大多被当做物证被警局带回检查……这个现场早已来过好几波警员,能够留给宋冥观察的东西基本等同于无。
      齐昭海只好取出一叠照片,递给宋冥。
      “死者房仁延是被毒死的,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所以我们怀疑,这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他耸了耸肩:“但遗憾的是,因为储物室里的指纹太多太杂,至少属于数十个不同的人。单凭这个,我们很难锁定嫌疑人。”
      不过,这里的指纹怎么会这么多?
      已知指纹在承载物上保存的时间,少则几天,多则几年,而这里废弃也有多年,照理说不该有这么多人过来。
      宋冥按捺住困惑,接过照片一张张翻看起来。
      这些照片的拍摄对象,主要是尸体。然而陡然之间,她突兀地停下目光:“死者熟悉的,或许不仅是凶手,还有这间废弃的储物室。”
      “为什么这么说?”
      齐昭海走上前一看,发现这些尸体照片里,不知何时混进了一张监控截图。
      那张截图,来源于房仁延生前最后一次出现的监控视频。按照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反推,他当时正走在去旧美术楼的路上。
      “看他的衣着体态。”
      宋冥单独拿起那张截图,仔细观察:“四肢松弛舒展,脚步轻快,衣着也非常休闲普通。说明无论是对凶手,还是对这栋阴森的旧楼,他心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他的眼角,甚至是上扬的。”
      下眼睑轻微提升,眼轮匝肌收缩,鱼尾纹出现——这些小细节,使得这个笑容区别于只提起嘴角的假笑。房仁延在走向旧美术楼时,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
      他并非被迫前来,而是完全自愿。
      在走向这栋美术楼时,房仁延内心难以抑制地滋生出了喜悦。观其表情,竟像贪玩的孩子奔赴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