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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种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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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只是在上世纪战争爆发时期,此处曾被炸弹夷为过平地,后续又沦为叛乱组织的盘据之所,因此重建的建筑不多。
      稀稀落落的商店,几十米一个倒塌的房屋,以及大街小巷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无一不昭示着此地的混乱与落后。
      又继续行驶了二十分钟,吉普在一家餐馆前熄火,两人下了车。
      店门外不见迎宾的服务员,倒是站了两个方脸壮汉,跟两尊石狮子似的,凶神恶煞地杵在饭店门口镇宅。
      费慎和邵揽余一出现,石狮子们豆丁般的眼睛如同红外线扫描仪,将两人从头到脚审视一遍,似乎在判断他们是来闹事还是吃饭的。
      迅速扫描完毕,一人拉开玻璃门:“请进。”
      邵揽余礼貌性点头回应,先一步进去了。
      费慎落在后面,不动声色用余光审视回去。
      心底初步判断,这俩石狮子应该没什么真本事,一身蛮力更多的是起到威慑作用。
      负责拉玻璃门的那位,见他迟迟未动,凶巴巴吼了句:“进不进去啊!”
      费慎淡定地揉了揉耳朵:“急什么,你们这样是揽不到客的。”
      一句隐含挑衅的话出口,他动作慢吞吞地进了店门。
      邵揽余已经坐上席位,并且点好菜了,等费慎插着衣兜晃到眼前时,他说:“刚下车你就忘了我说的话。”
      费慎拎起开水壶,烫干净餐具,回道:“我是伤患,饿了就走得慢,体谅一下。”
      邵揽余整齐摆放好筷子,暗含警告:“收敛点,除了这家,附近没有能吃饭的地方。”
      费慎不知是走神还是没听见,总之没搭话。
      他视线环顾餐馆大堂一圈,尽管店内装修档次低,卫生瞧着也不是很干净,关顾的客人却意料之外的多。
      大堂里颇为热闹,烟火气足到让人产生安定的错觉,和科谟的饭店相差无几。
      “平常也有这么多人吃饭?”他问。
      如果这饭店每天都是如此门庭若市,那么死亡边境线响当当的名号,恐怕就是名不副实了。
      “没有,”邵揽余解答,“马上就是城区开放时间,近期人多很正常。”
      提到城区开放,费慎神思一顿,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经了解过的某些事情。
      现今边境线上分布着四个野生组织,大家一般习惯称他们为叛乱组织。
      叛乱组织是当初太平洋洲际分裂之时,不满维科苏三区任何一方统领,强行独立出去,且在边境上为非作歹的一帮恐怖分子。
      不清楚从多久起,他们自己也开始对立分割,经过无数次惨绝人寰的争斗后,演变成了而今的四个派别,各自占据不同地带。
      现下两人此刻所在的雾镇,便是由其中名为白焰的组织占领。
      白焰把控着包括雾镇在内的整个尤州地区,城区周边设置了不同关卡,进出需要通行证。
      只是费慎执行任务一向是直升机直飞,久而久之便忘了这一茬,尤州城区开放是有固定时间的,错过时间再想进,基本不可能。
      因此雾镇上能看见这么多活人,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城区开放来的。
      思绪如浪潮褪去,费慎波澜不惊说:“你也打算去城区。”
      用的是陈述语气,而不是疑问句。
      邵揽余并不掩饰:“是。”
      费慎略一颔首,表示了解。
      饭店里人多眼杂,他及时打住话题,没就此事与对方深谈下去。
      正巧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四菜一汤同时端上,碗里有荤有素。
      尽管菜色平平,香味却足够浓烈,想必加了不少调味料。
      费慎好几天没吃过正常饭菜了,被这股异常香味勾出了食欲,也顺带勾起了酒瘾。
      “有没有酒?”他喊住服务员。
      餐馆里只有三个服务员上菜,忙碌得不行,服务员赶着去厨房,匆忙扔下一句:“有,去前台点。”
      费慎起身准备过去,肩膀却让人按住了。
      “我先提醒你,”邵揽余平静说,“要付钱,我只付我吃过的东西。”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不带半分犹豫,好像并不是想真的阻止他,单纯告知一句而已。
      费慎语塞片刻,屁股挪回了原位。
      芯片损坏、现金丢了、储蓄卡没带,身上穷得叮当响,连半根多余的线头都掏不出。
      虽然他可以直接抢,但没必要,犯不上为了瓶酒去找人打架。
      见对方放弃了喝酒的想法,邵揽余舀一碗蔬菜汤,慢条斯理尝了口。
      “你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邵揽余一股子长辈说教的口吻,费慎满心不屑中又觉得有点新鲜,正欲开口顶嘴,大堂里忽然起了阵骚动。
      骚动夹杂于沸沸扬扬的说话声中,显得十分突兀。
      哪里都不缺看戏的,前一刻还闹哄哄的饭店,心有灵犀寂静了一瞬,众人有意无意朝某个方向瞟去。
      这一安静,周围顿时没了别的声音,便衬得某处分外嘈杂。
      大堂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张拥挤的四人桌,坐了一位形容邋遢的大叔和一个衣着灰扑扑的年轻人。
      灰衣人全身上下裹得极其严实,颈间围了块布,将下半张脸挡得密不透风,半寸皮肤都没暴露,而上面盖住眼睛的鸭舌帽边缘,露出了一头齐耳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