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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游戏也太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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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游戏也太真实了 第2357节
      成为巨龙的他总会遇到一个比他更强的屠龙者,更不要说整个废土都变天了。
      “呵呵,你这个甩手掌柜当的还挺轻松的。”
      结论博士轻描淡写的讽刺了一句。
      不过首席却并没有在意,只是用平淡的声音说道。
      “不是我选择当个甩手掌柜,而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也曾经试图掌控一切,就如你还在这里的时候,但最终的结果是所有的一切都会失控,就如你曾经看到的。”
      结论博士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
      他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学院在“控制论”上就有足够多的正面例子。
      当然,他也承认这是以牺牲一部分人为代价来实现的。
      首席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自由邦的命运是注定的,从它建立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今天的局面,既想要安定又不想受到管束的那些家伙最终只能像热气球一样漂流到云端之上,并在达到临界点之后自由落体……”
      “不只是自由邦,很多地方其实都是如此。他们如今的局面不是因为有个叫西格玛的家伙欺骗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骗子……成功的骗子或者失败的骗子。”
      “至于那个叫西格玛的家伙,不过是他们之中最成功的一个……当然了,他们现在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所以很快就能进入下一个历史阶段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首席忽然将目光投向了结论博士,用带着几分饶有兴趣的语气说的。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你……即便废土纪元已经结束了,你仍然打算带着那些研究员们去太阳系之外四处流浪吗?”
      结论点了下头。
      “是的。”
      首席惊讶地看着他,忽然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这个老古董更顽固的。”
      结论淡淡笑了笑,压根没把这家伙的调侃放在心上,用无所谓的态度说道。
      “和顽固没有关系,甚至无关于废土纪元,我只是为了完成我导师的遗愿。”
      首席的眼中浮起了几分错愕。
      “你的导师……你的意思是教授?这是他让你去做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似乎迫切的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然而结论只是摇了摇头,根本不在乎那个老头的看法,自顾自的说道。
      “他并没有要我这么去做,只是告诉我……如果没有发生废土纪元的话,他大概率会带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去做这件事情,而不是将为‘方舟’计划的资源和资金拿去修黑箱和避难所。”
      首席错愕的盯着他看了许久,随后才喃喃自语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叫方舟计划,原来是这个意思。”
      没有理会大裂谷首席的喃喃自语,结论用稀松平常的语气继续说道。
      “他还和我说了很多,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艘航向未来的方舟将在数个千年之后,在这片银河孵化出一个名为学院的考古以及学术组织……”
      “和现在的学院不同,那个存在于未来的学院是以挖掘先驱文明的遗迹和探索宇宙的本源为目标的跨星系合作组织,成员甚至不局限于人类,还有来自其他文明的外星人。”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儿远视主义过头,但我永远忘不了当时他向我描绘那幅画面时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真的见过那些东西一样。”
      “从那时起我就下定了决心,我打算继承他的遗志,替他去做这件事情……为此我不惜将思维上传到了电路板,以死去为代价换取了无尽的寿命。”
      “正好赶上战建委解体,有那么多人迫切地想离开这颗‘已经死掉的星球’,于是我和许多人就拥有了共同的目标。也算拜此所赐,学院不再是一个松散的学术组织,而是拥有了实际的政治力量。”
      说到这儿的时候,那个漂浮在全息影像中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其实也挺好的。”
      “现在我们可以把那些奔着逃难去的人筛选出来留在地上,只带那些志同道合的人们去做这件伟大的事情了。”
      第1060章 卸甲
      凯旋城。
      光荣院的台阶下点缀着星星之火,那是凯旋城市民们手中的火把。
      从死剂到天人的威胁,威兰特联盟的居民们已经度过了全部的危机。
      而如今联盟与各大幸存者势力联合宣布了废土纪元的结束,战地气氛组也终于等到了向凯旋城居民们坦白一切的契机。
      从落叶谷的战役到落霞行省的千里走单骑,再到西帆港的临危受命和卷入权力斗争而锒铛入狱,他将这一路上的遭遇全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包括他是404号避难所的居民,包括他起初是为了打探情报而加入军团,包括他后来被威兰特人的另一面所感动,包括他决定做些什么来帮助他身边以及所有被过去所困住的人……
      除了关于游戏和玩家的部份,他几乎把能坦白的事情都讲了出来……虽然就算他什么也不说,也不会有人责怪他或者质疑他什么。
      不过想到尤里乌斯元帅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他再三思索片刻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坦诚的面对那些支持他的人们。
      有些事情可以交给时间,但有些事情如果不在今天做完,那么便注定会成为历史的遗憾。
      出乎了战地气氛组的意料。
      在听完了他的陈述之后,站在光荣院台阶下的威兰特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
      包括科尔威
      包括潘妮,以及她的父亲班诺特万夫长等等……那些支持他上位的文官。
      或许——
      他们早就猜到了也说不定。
      其他人战地佬不清楚,但班诺特可能早就猜到了一点儿。
      不过那个时候凯旋城需要联盟的帮助,而且整个凯旋城也确实没有一个能站出来扛起大旗的人,于是所有知情的人都默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略了这些并不重要的细节。
      政治本身就是妥协的艺术。
      至少对于代表着凯旋城市民的文官集团而言,存在于威兰特行省的政权叫军团还是叫威兰特人联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代表着究竟是谁的利益,为谁发出声音,保护的又是谁。
      那家伙或许不是一个熟练的执政官,但确实把那些支持着他的人放在心上了。
      这已经足够了。
      侧殿的阴影下。
      看着站在台阶上的穿山甲,班诺特万夫长沉默良久轻叹了一声。
      “……他是个诚实的小伙子,但可惜不是个成熟的政治家。”
      潘妮的表情则要复杂的多,有震惊和错愕,也有伤心和难过,以及茫然无措和许多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虽然以前她其实多少也察觉到了些什么,尤其是了解到他来自河谷行省之后……
      但每一次她都说服了自己,最终将疑惑埋在了心底深处。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将这一切都挑明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说谎。”潘妮的眼中写满了迷茫,感觉心中的那层滤镜仿佛碎掉了一样。
      班诺特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罕见地站在了“穿山甲”的立场上。
      “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难以接受,但站在我的角度上来讲,他的行为其实已经能称得上诚实了……只是在有些时候选择性地保留了一部分真相。”
      “可是为什么?”潘妮无法理解的看着父亲,眼中写满了凄楚,“他不能……从一开始就坦白一切,把事情和我们说清楚吗?”
      班诺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我反过来问你,如果他不这么做,当时在西帆港和天都的时候,你是否还能坚定不移地和他站在一起。”
      潘妮愣愣地看着父亲,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想毫不犹豫的说出“会”这个词,却又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定不移。
      看着眼神陷入迷茫的潘妮,班诺特的眼中忽然带上了几分赞许和慈祥。
      他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久违的像个父亲——而不是一名大臣。
      “当你开始犹豫说明你已经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像其他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只是盲目地把追逐进步当成一种时尚。”
      “人们总希望对方毫无保留的对待自己,却很少愿意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我们其实都清楚身为人类的我们自己尚且不是那种完美无瑕的人,何苦去强求别人成为我们自己都成为不了的人?”
      “我并不是要说他的行为有多么的光荣,也或许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他其实有更好的选择或者说可以做得更好,但那种事情毕竟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
      “至少从结果上而言他从未利用你的信任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没有对不起支持他的人,即使是在他自己有着诸多苦衷的情况下……论迹不论心,我认为这就已经足够了,哪怕是我在同样的立场上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我想……这座聚居地里的大多数人,也是这么想的。而光荣院的壁画上,也将会留下属于他的那一面墙。”
      当所有人都渴望得到一位完美无缺的圣人,那么他们最终得到的一定是一位巧舌如簧的骗子。
      因为有且只有骗子,才能满足人们心中的一切愿望……哪怕那听起来多么的矛盾、扭曲且不合理。
      其实提尔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描绘了一个威兰特人无所不能的时代,并向支持他的人许诺只要跟在他身后,这样的时代就一定会到来。
      最终他将所有人带去了地狱。
      以至于在最后的最后,梦想破碎的他毫不掩饰的展示了自己扭曲丑陋的精神,并且不但想将南方军团的一切毁灭,更是想将威兰特人本身都从这个世界上消灭掉。
      很难说那是受到了天人的蛊惑。
      毕竟那根本不是一两个人的执念,而是整个南方军团的所有人。
      潘妮神色复杂的低下了头,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说不出话,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班诺特也不再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台阶上。
      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姑娘。
      她应该去过自己的人生。
      他在心中默默地下定了决心,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
      演讲已经进入了尾声。
      也正如穿山甲在一开始所说的那样,这是他最后一次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