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人

  第634章 大天命术
  简元沧望向叶寒，道：“叶老弟，你怎么看？”
  叶寒缓缓道：“具体细则不好说，但这里面肯定是李清闲在搞鬼。”
  “哦，为何，发现了什么？”简元沧问。
  叶寒道：“只是我的感觉，我与李清闲多次相遇，与他多次交手。你们也知道，我向来实话实说，我与他的几次较量，可以说各有胜负，但在我心里，隐隐觉得，他目前，比我强一线。当然，不是说他本身实力强、脑子好，而是他做事无所不用其极，这一点，我万万比不上。”
  简元沧点点头，道：“李清闲这个人，确实有点道行。我知道他冒犯楚王，于是想联手冷大人给他一个教训，拆春风居，谁知道，他不知怎么就说动了怂王，导致怂王竟然偏帮他。现在夜卫都传言是黄眉黄须周玄山帮忙。”
  叶寒笑了笑，道：“说李清闲认识周掌门，我相信，说双方有合作，我也相信，但说周玄山为了李清闲找怂王，绝无可能。我估计啊，这个谣言，就是李清闲自己散布的，真相，总藏在事情的背后。”
  “哦，你知道事情真相？”简元沧好奇地望着叶寒。
  简元沧初见叶寒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人如何，但稍加了解后才发现，此人天赋绝高，宝物奇多，小小年纪就已经晋升六品，并且是七品青云试榜眼，即便是楚王，都以礼相待。此人虽然有些不好的传闻，但男子汉大丈夫，谁还没点磕磕绊绊。
  叶寒微笑道：“很简单，李清闲从浏阳公府手中，骗了一部分矿山的股份，而后分一部分给夜卫。有了这些钱，换谁是掌卫使，也要对李清闲另眼相看。但，这一步，仅仅只能说李清闲不笨，下一步，才是他能与我平起平坐的原因。”
  “哦？”众人好奇望着叶寒。
  “不贪，他的不贪，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竟然说服浏阳公府等人，主动将矿山一成的收入献给皇上，交由内库掌管。你们知道，那矿山的一成，值多少银子吗？”
  众人摇摇头。
  一人道：“百万两？”
  叶寒举起食指，道：“至少一千万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普通上品大员拼一辈子，也未必能挣一千万的身价。
  简元沧感慨道：“李清闲，确实舍得。可惜，此人偏偏猪油蒙了心，与楚王作对，纵有小聪明，也难成大器。”
  叶寒道：“我以前也如你这般想他，但现在我觉得，只要不出意外，他必成大器。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与他握手言和，放下成见。但可惜，他夺了楚王金印，偷了龙脉，罪大恶极，恶贯满盈，我再无法与他相交。”
  众人看了看叶寒，没说话，因为叶寒说了很多次是李清闲夺走金印与龙脉，但宫里请大命术师出手，也没查出来。
  简元沧目光一动，道：“大命术师远远探查，或许有误，但龙脉与众不同，若是在神都内部探查，请动国运重器，李清闲即便道法万千，也必然暴露。”
  “哦？你细说一下。”叶寒道。
  简元沧道：“国运重器，本就连接天下龙脉。李清闲身上若真有龙脉，只需要催发国运重器，便无所遁形。不过，国运重器事关重大，非特别时刻，无法请动，这才是最难的。”
  叶寒点点头，低头沉思。
  众人吃吃喝喝，许久后，叶寒向简元沧举起酒杯，道：“简大人一句话提醒了我，叶某先干为敬。”
  简元沧笑道：“好说好说，你要是真想感谢，帮我夺下巡捕司司正之位。”
  叶寒正色道：“既然简大人开口，那叶某必当鼎力相助。这些天，我就在楚王殿下面前为大人美言几句。更何况，日后整个夜卫都可能改为巡捕总司，巡捕司司正之位，意义重大，万万不可落入李清闲之手。”
  “哈哈，有叶兄这句话，今天就没白来。来，我敬诸位一杯！”
  枕河居内觥筹交错，遥远的天命山脚下，瘦使者双手捧着一个锦盒，缓缓下山。
  “李清闲，我们神都再相见。”
  神都，春风居。
  李清闲听到盖风游的传讯，呆了半晌。
  “天命宗疯了？竟然舍得《大天命术》？那可是天命宗的根本大传承，只要救了沈小衣就送，委实难以置信。”
  “你有所不知。江南命宗已经找到一些证据，指向天命宗，而且，江南命宗趁机联系各大门派。各大门派早就想削弱天命宗，这可是大好机会。再加上天命宗掌门正在闭关，长老们担心引发不测的后果，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平息江南命宗与命术界怒火。”
  “那可是《大天命术》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至高命术。据说大天命术一出，逆天改命，自成天命，万法皆破，无敌当世。”
  盖风游笑道：“《大天命术》虽然强，但也要有命用才行。你可知，大天命术不是单法，而是群法。”
  “群法？知道一些，但没接触过。”
  “大天命术，并非是普通的法术，而是天命宗历代的大命术师，联手使用的一种命术，你可以想象成一种需要多人主持的大阵。任何人想要使用，都等于连接天命宗所有长老、所有死去的大命术师的力量。你说，如果一个外人用出来，这种法术会成吗？不被天命宗算计得死死的？而且，这法术只能传一人，不可外传。这是天命宗惯用的手法，无非是表达天命宗确实没针对江南命宗，若江南命宗再不同意，那许多门派就要考虑考虑了。”
  “那岂不是说，天命宗根本没给任何好处？”
  “也不能这么说。《大天命术》毕竟是天命宗至高命术，里面包罗万象，任何人学到后，必然境界大增，甚至会参悟出神通。学了大天命术后，再使用其他命术，定然得心应手，尤其是使用天命宗命术。当然，对大部分人来说，用处不大，但对你这种有可能开宗立派的天才来说，大天命术的意义重大。”
  “也是。只要不用出来，避免被历代天命宗大命术师影响，大天命术还是有很好的学习价值。”李清闲道。
  “老夫也心动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一来诡地大恐怖，太过危险。二来山命宗邀请老夫去卧牛山助拳，老夫想了想，这是拉近与山命宗关系的好时机，所以准备前往。”
  第635章 仙神分身
  “你怎么看待这次南星派与山命宗之争？”李清闲问。
  “大家的看法基本一致，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卧牛山，应该是发现卧牛山里面隐藏了什么大宝贝，因此才让此地成为风水宝地。双方的真正目的，是那神秘宝物，其他只是幌子而已。许多人之所以选择助拳，未必真是帮山命宗，更多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获得宝物。即便得不到宝物，沾一沾光，也值得。”
  “你经常结交王公大臣，他们对于卧牛山什么反应？”李清闲问。
  “他们的反应，竟然更大。这几天，数不清的达官贵人找上我，询问卧牛山阴宅宝地的事。毕竟，我们风命宗在这方面颇有建树，老夫也经常凭借建阴宅来积运赚钱。可惜，他们问我的时候，双方已经动手，我不能去近观，但远远观望，卧牛山气象的确不凡。再者说，山命宗的实力远在风命宗之上，让他们拼了命争的东西，只会更好。我已经规劝过他们，说那里将来必然会被大派占据，不可能随便建阴宅，结果他们只想问价格。俗人，俗人！在大派面前，那点钱够做什么的？”
  李清闲沉默片刻，道：“如果卧牛山的阴宅真会贩卖，他们会花多少钱？”
  “不好说，反正对他们来说，花几万两很轻松，愿意花几十万两的也大有人在。其中甚至有人说，如果山命宗愿意出面做一场法事，帮忙挑选风水宝地，另外送势局，他们甚至愿意出到百万级别。我劝他们赶紧打消这个念头，现在南星派和山命宗正打得不可开交，哪里会顾得上这个。”
  “你说双方最后谁能赢？”
  “大派冲突的结果基本都一样，双方近乎全力出手，发现奈何不了对方，若出底牌，必然两败俱伤，然后就会坐下来和谈，最终拖个一阵，双方都不耐烦了，便会捏着鼻子谈妥。要么一方拿着对方的钱走人离场，要么双方一起合作，两败俱伤的可能很小。”
  李清闲点点头，道：“这件事太大，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现在主要在考虑如何救沈小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也想过许多，除了那几个善于解诡的大命术师，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天命宗可以，但如同上次他们对诡城出手，所需代价极大。天势宗也可以，但不可能为了救外人出手。不出意外，江南命宗会购买一次天命宗的大天命术，对沈小衣使用，可以保证沈小衣无忧。其实天命牌也可以，但送不到沈小衣身边。”
  “据我所知，天命牌非常稀有，每一枚，都是宗主亲手制作，蕴含天命宗不可思议的力量，是天底下少有能抵抗诡力的宝物。”
  “天命牌乃是上界仙法，得全宗之力庇护，制作不易，百年最多制作一块，向来只留给天命宗重要人物。天命牌，若得一块，刻上姓名，一生无忧，多少命术师梦寐以求的至宝。”
  李清闲道：“给沈小衣用大天命术的话，天命宗不会耍什么花招吧？”
  “他们这一次不会，但对别人说不准。天命宗的手段，向来阴狠老辣。当年有人得到大天命术后，为了救血脉至亲，被迫使用，大天命术是成功救下他的至亲，可他的修为却慢慢下降，最后疯了。许多人怀疑，大天命术被天命宗控制，是可以使用，但使用之后，很可能被天命宗窃取力量，成为群法之一。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大天命术可以学，但不能用。”
  “这么邪门？”
  “还有更邪门的。有人使用大天命术后，竟然背叛宗门，皈依天命宗，成为天命宗长老。只不过，有些事被天命宗消除痕迹，我也是看大命术师的古书才知道，不然，这些事情一旦化成文字，会被天命宗的力量抹除，只能口口相传。”
  “原来如此，天命宗就不怕被反噬？”
  “天命宗的底牌太多太多。一是万山大命阵，数不清的命山连为一体，被代代加持，无人可以从外面攻破。天命宗的财富远在山命宗之上，山命宗拿得出的，天命宗同样拿得出，甚至更多。所以，论山命术，山命宗第一，但论命山多寡强弱，天命宗还在山命宗之上。二是大天命术，此术可以使用死去的天命宗的大命术师遗留力量，他人就算学了天命术，也无法争夺大天命术的主导权。更何况，大天命术有连通时光的能力，据说，大天命术若全力施为，便可连通历史上所有学习过大天命术的命术师，简单想想，威力会多恐怖。”
  “除此之外，天命宗还有许多超品宝物。比如天外灯，能力压诡城。还有封神台，甚至有可能唤来上界仙神的分身，我们这些小门派，只能望洋兴叹啊。”
  “不是听说段天机吸收了封神台的请神坛吗？那封神台还有用？”
  “这才是天命宗恐怖的地方，他们让段天机吸收封神台，所图之大，难以想象。有人说，他们是想培养段天机凭借封神台飞升上界，打通天命宗与上界真正通道。也有人说，他们想把段天机与封神台炼成一件超品之上的法器，想要请上界神灵本体降临。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不愧是第一大派。”
  两人聊了一阵，李清闲放下传讯符盘，思索片刻，念入命府。
  接下来，要按照周玄山的指导，铸就六种不同的真灵命山。
  以自己的实力，能承受龙脉命山，但是否能承受国运命山，却不清楚，需要试一试。
  李清闲心念一动，位于命府中的方尖塔命山徐徐飘离，落向自己的灵台。
  灵台之中，内神环绕雷龙火印与六角真坛。
  硕大的方尖塔命山徐徐下落。
  方尖塔命山离六角真坛越来越近，突然，六角真坛轻轻颤抖。
  李清闲突然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那六角真坛并非无法承载这座命山，而是形成一种又恐惧又厌恶的情绪。
  若继续下去，整座六角真坛都会崩溃。
  李清闲立刻停手，取出命盘推演，但一无所获，又投入气运鱼推演。
  第636章 极恶之地
  随着一条条气运鱼投下去，推演结果出来。
  李清闲盯着得自诡城的方尖塔国运命山。
  “没想到，这座命山如此独特。正常被灭国的国运重器，至少有一个‘善源’，即立国正。雅国立国正，安国立国正，东鼎国立国正，但齐国立国不正，根源是齐太祖本身就是海盗出身，一开始便是贼寇立国，最后偷袭盟友夺了天下，并非像东鼎国那样，以堂堂正正之师，击溃罪恶对手。方尖塔国运命山代表的国家，也一样，没有善源，恶源深重。”
  “推演显示，方尖塔死国立国时，做了三件大恶事，导致根源上便是恶国。一恶恩将仇报，不是他们举正义之师战胜邪恶的敌人，而是善良的当地人接纳了恶国人，但恶国人反害那些淳朴的当地人，并侵占领土。二恶反杀盟友，他们为了自身利益，污蔑盟友，然后赶走盟友，独吞大地。三恶赶尽杀绝，他们杀光一代代当地人。不仁，不义，无善，无善，可谓世间罕有的恶国。”
  “这恶国不仅恶源丛生，连最后毁灭的原因，也充满罪恶。推演显示，此国一直行三大恶。一挑拨天下，打着正义的旗号，到处挑拨各个国家地区相互战斗，实则成为天下混乱之源，坐收渔翁之利。二散播瘟疫，而且历经多年，持续不断散播多种瘟疫，最终导致整个世界人族集体病弱，成为日后世界灭亡的根本原因之一。推演显示，这个恶果与恶源相通，这意味着，这个国家在立国开始就擅长散播瘟疫。三是发起战争，先利用各种恶意手段打压他国，而后干涉他国内政，最后把他国逼得忍无可忍，却伪善宣布他国不对，最后引发世界大战，导致整个世界沦为死界。不对……”
  “竟然还有第四恶，挑动内部对立，这是什么神经病国家，明明外患一大堆，但上层为了掌握权力，挑动中下层民众对立……”
  李清闲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国家。
  “三恶源、四恶果，七恶之国、极恶之地，看遍史书，也找不到这么恶毒的国家。我的六角真坛要是承载这座命山，必然会瞬间祸化，甚至我要被恶国因果影响，开始危害这个世界。怪不得我当时收这座方尖塔国运重器的时候，异象连连，甚至引发尊位极高的神灵，看来这个国家的恶，普通仙神都镇不住。难不成，这个恶国背后存在强大的恶神？”
  李清闲摇摇头，将方尖塔命山扔进命府，回忆书中所学。
  最终发现，这东西，只有两个用处。
  一是制作成杀伐命器，比如融入大斩理剑，横断一切因果，祸化无数命理，成为不世出的灾祸之剑。但，若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反噬。
  二是送给他人，双方一开始会相互融合，化身大祸，但最后必然会引火自焚，双恶尽消。
  李清闲望着恶国命山许久，轻轻摇头。
  “算了，这种极恶之地，我解决不了，先放一边放着吧。看来，只能再向山命宗要……不，是交易一座国运命山了。”
  李清闲想了想，给周玄山传讯。
  “周大师，我这里有一个大宝贝，换你一座国运命山。”
  “什么宝贝？”
  “三恶源、四恶果的七恶之国、极恶之地形成的国运命山。”
  远在山命宗的周玄山黄眉黄须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