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人 第713节
“您放心,一旦我成就二品金身,便赶赴大河之南,与李清闲了结恩怨!然后,接管泰谷军。不过……您能不能派一位一品压阵?”路寒脸不红心不跳道。
路良生白了一眼他,道:“放心吧,你若真敢北上,替圣上分忧,我便让莫老哥陪你走一趟。莫老哥一双天金掌,不知道拍碎多少英雄好汉,即便你爹我也只是稍胜他半筹。”
“谢谢爹!”路寒开心地笑起来。
路良生拿出传讯符盘,听了听,轻声一叹。
“怎么了?”
“解林甫要将镇北军派往泰谷城,只等赵移山致仕,内阁草拟圣旨,圣上下发兵符。”路良生道。
路寒一笑,道:“天绝李清闲。”
路良生却皱起眉头,道:“未来几个月,外面会很乱,你留心点。毒军师那条线,也要炸。”
“什么意思,马上要对大将军王动手?”路寒面色微变。
路良生点点头。
路寒慌了,道:“不是,李清闲死就死了,于大局关系不大。可现在,大将军王真要出事,齐国就崩了啊!不只是实力的原因,还有民心军心啊。”
“放屁。这齐国没了大将军王,就不成了?到时候圣上御驾亲征,擒杀冠军王,定能一战定乾坤。”
“啊?圣上敢打冠军城了?”路寒说完,顿时一脸悔色。
路良生缓缓道:“听说冠军城大狱里的那位,快不行了。”
路寒道:“那就坏了。大将军王定然想在贤太子……呸呸呸,在那位死前救回来。但圣上定然会在那位死后动手,而且要逐步夺回守河军军权,为以后御驾亲征做准备。只要皇上北伐成功,夺回冠军城,那一切流言与污水,都将彻底洗净。”
路良生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以后说话注意一些。”
“我就是在您面前说这些,在外人面前,我嘴比谁都严。再说了,我就是说说,我对圣上忠心,天地可鉴。您放心,只要我晋升二品,立马北上,先斩李清闲,后斩冠军王!”
路良生摇头笑了笑,道:“新的神药已经找到,正好助你修炼。到时候,莫说李清闲是二品,即便他晋升一品,也拿你毫无办法。”
路寒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握起的右拳,轻轻运气,皮肤表面银光流淌。
诡镇。
三个奇形怪状的老人慢慢向前行走。
一个如同大黑猩猩的头卡在一面墙上,全身毛茸茸,头部变成一面五尺见方的墙壁。
一个全身膨胀如球,在地上一步一弹,全身长满绿毛。
一个只剩头颅,撑着脑袋的,是一条条虫兽,有蟒,有蛇,有大青虫,有大蚕蛹等等如同八爪鱼的触手一般,簇拥着头部。
三个老人慢慢走在山顶。
“我诡化第七十九次了,你们呢?”
“七十六。”
“八十一。”
“呦,九九归一,师兄您这是要升仙啊。”
“少贫嘴,我已经被折腾疯了。”
“谁还没疯?呵呵……”
“这诡镇,真是太奇怪了,一天一次诡雾,没听说过啊。”
“是啊,根据其他命术师推演,即便进入这等绝地,中诡也不至于这么频繁。”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三人唠唠叨叨,走到古井边,望向两尺高的树苗,陷入深思。
“这棵树,真是破解诡镇的关键吗?”
“当时咱们三人推演的结果都是。”
“可……什么时候能长大?”
三人沉默着。
诡镇静悄悄。
齐国之南,檀楠国。
檀楠国原本是东鼎国的属国,投靠齐国后,被齐国暗中指使,背叛东鼎,出兵骚扰东鼎国。
而后,东鼎国的另一个属国江开国出兵,攻打檀楠国。
一开始,只是檀楠国与江开国之战,慢慢地,檀楠国的领土,变成了南方诸国与齐国的战场。
宋厌雪胸口起伏,她拄着大枪,望向前方。
夜色下,双方大军厮杀,怒吼声与惨叫声,在树林中此起彼伏。
她的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本以为,自己来这里,是和江开国交战。
现在的对手,却是同为齐国的疯王军。
也不知道为什么,晋王军与疯王军从一开始的小规模互斗,演变成上万人的厮杀。
而且,东鼎国竟然默契地撤兵百里,放弃渔翁得利。
现如今,整个南疆战事几乎停滞,只有晋王军与疯王军,还在鏖战。
一开始,双方像是暗中较劲,很少下死手,打伤倒地便不追杀。
但现在,已经杀红了眼。
宋厌雪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晋王,大将军王之弟、皇上之子,为什么主动挑衅疯王。
偏偏威震天下的疯王军,除了少数精锐,大都是空架子,被晋王军打得节节败退。
要不是疯王军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批中上品高手,晋王军已经攻到疯王军大营。
宋厌雪不想杀同胞,但不得不杀。
就在晋王军的大营外,挂着十二个怠战的中品将领的人头。
第1037章 将军白首
“军师大人!”
一群孩子宛如撒欢儿的小白狗,冲到乘坐机关轮椅的欧阳离面前,仰着小脸,或抓着木轮椅,或揪着欧阳离的手,或帮忙按好欧阳离腿上的毯子,防止风吹起来。
这些孩子的目光,时不时偷瞄向欧阳离的腰后。
欧阳离笑眯眯伸出右手,从腰后抓出一个布袋。
“哇……”
孩子们兴奋地叫起来。
“来,一人一颗高粱饴。”欧阳离笑眯眯道。
孩子们用力举着一只手,宛如一片小花儿在欧阳离面前绽放。
欧阳离取出一颗糖,分一颗,直到每个孩子都有,他才取出一颗放到嘴里,轻轻抿着。
“谢谢军师大人!”孩子们礼貌地致谢。
有的直接塞进嘴里,有的放进袖子里,有的包在手中蹦蹦跳跳往家里跑。
附近的大人们看到这一幕,有的轻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欧阳离望着孩子们的背影,笑起来。
他目光落在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女孩的身上,一身红底花衣裳,让他眼前恍惚。
他突然伸出手,好像要去摸什么,但抬到半空,又徐徐放下。
“回大帐。”
“是。”
侍卫推着轮椅,徐徐前行。
一路上,时不时有小孩笑嘻嘻跑过来,大叫着“军师大人”,最后都会美滋滋收获一颗高粱饴。
偶尔欧阳离偷偷摸摸地多塞给一颗,让几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露出豁口小牙。
机关轮椅行至无人处。
“传我军令,守河军中,凡年龄十四岁以下孩子,由其家人带领,前往启远城。无父母或父母无法出行的孩子,跟随队伍,一同去启远城。”
“是。”
“临走前,扯一些花布,给孩子们换上新衣裳,别去了启远城,让人笑我们守河军的孩子没新衣服穿。”
“是。”
“对了,到启远城,每人再发一颗高粱饴,就说,这是军师爷爷送的。”
“是。”
侍卫望着欧阳离,四五十岁的人缩成了小老头,像晾干皱起的土豆,窝在轮椅里。
“我身上没什么钱,书房里的书和笔记,到时候卖给李清闲,换成钱,以后让守河军的孩子,年年都换一身新衣服。”
“是。”
“从小要教他们好功法,不能让他们吃亏。”
“是。”
“不要让女孩子学什么女红,没什么用,让她们练武,学道术,学保命的。哪个家长不让学,你就说是我说的。”
“是。”
“孩子吃的不能落下……”
夕阳下,欧阳离就像嘱咐自家儿女一样,唠唠叨叨,一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