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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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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下到一楼,傅寄忱叫住了准备往厨房去的周容珍:“准备一份早餐送到她房里。”
      这个“她”指的是谁,周容珍知道,点头应了声:“哎,马上。”
      周容珍没劳烦家里的厨师,按着沈嘉念的口味,自己动手煮了一碗清淡的鸡汤龙须面,端到三楼。
      房门没关,周容珍站在外面轻敲了两下:“沈小姐,我进来了。”
      刚睡着的人被吵醒,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来不及回应,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向卫生间,趴在盥洗台边呕吐。
      听到异常的声响,周容珍顾不得太多,直接进了她的房间。値
      卫生间里传来阵阵干呕声,那样清晰,听着就觉得难受。
      周容珍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查看情况。
      “这是怎么了?”周容珍蹙着眉一脸担忧,一手扶着站立不稳的沈嘉念,一手轻抚她的后背,想让她稍微舒服点,“吃坏东西了吗?”
      问题是她早上没吃任何东西,要说是昨晚,不可能到现在才起反应。
      沈嘉念抬起脸,周容珍这才看清她那张被发丝遮挡的脸煞白得吓人,额头鬓角不停冒虚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哪里不舒服?”周容珍关切地问。
      沈嘉念手掌捂着腹部,摇摇头,说不上来:“头晕、恶心,肚子痛……好像是胃,又好像不是。”値
      一般的小病小痛,周容珍凭着经验能给出用药建议,这种情况她没遇到过,不敢乱来,扶着沈嘉念去床上躺下,赶紧下楼找先生。
      客厅里没看见人,周容珍问打扫卫生的佣人:“先生呢?”
      “刚和祝秘书离开。”
      周容珍拿不定主意,用家里的座机给傅寄忱打电话,响了没几声,那边接通了:“怎么了?”
      周容珍说:“沈小姐身体不舒服,头晕呕吐,肚子疼,我看她脸上出了好些汗,应该疼得厉害。”
      车子开出蔷薇庄园不久,傅寄忱结束通话,对司机说:“掉头回去。”
      瞿漠和祝一澜皆是疑惑不解。値
      傅寄忱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回蔷薇庄园。”
      瞿漠不再迟疑,打方向盘掉转方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不多时,驶入蔷薇庄园的黑色雕花铁栅门,缓缓靠近主楼。
      车还没停稳,傅寄忱就推门下去。
      祝一澜不明情况,猜想是遗落了什么重要文件,跟着下了车。
      周容珍在焦灼地等待中,两只手握在一起来回踱步,听到开门声,猛地扭头看过去,见是傅寄忱回来了,神色颇为意外。
      她打电话给先生的本意是想他派医生来家中为沈嘉念诊治,或是派人送沈嘉念去医院,倒没想过他会亲自回来。
      祝秘书前来,说明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周容珍一时也不知给他打电话会不会耽误他的正事。値
      “沈嘉念人呢?”傅寄忱目光四下扫视。
      “还在楼上房间。”周容珍忙说,“我进去送饭的时候,她在卫生间里吐,苦水都吐出来了。”
      傅寄忱仍是那张冷峻淡漠的脸,可跟在身后过来的祝一澜,分明从他脸上窥见了两分名为急切的情绪。
      她看着他没有犹豫地进了电梯,顿了下,到底没跟上去。
      到了三楼,傅寄忱从电梯出来,去了沈嘉念的房间。
      离开时她还一副倔强冰冷的样子,活像他欠了她两辈子的债,转眼再见,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缩成一团卷进被子里,两只手按着肚子,眼睛紧紧闭着,发白的脸布满了汗珠。
      “沈嘉念。”値
      傅寄忱试着唤了一声,那人意识有些混沌,下意识轻哼了声。
      叫肖景山跑一趟怕是来不及,傅寄忱脱了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出走,语调放软哄道:“再忍忍,送你去医院。”
      电梯门开,客厅里祝一澜、周容珍,以及一众佣人都看见了,身形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纤瘦娇小的女生,步伐迈得又快又稳,眨眼间到了门边。
      “开门。”
      带着薄怒的嗓音在玄关响起,惊醒了众人。
      祝一澜离门最近,快走两步过去开了门,神色复杂到难以形容。他折回来竟是为了沈嘉念,还亲自抱她,神情紧绷透着担忧。
      怎么会这样?値
      他和沈嘉念……
      傅寄忱抱着人下台阶,坐进了车后座。
      祝一澜跟过去,立在车窗外,不得不斟酌着言辞提醒老板一句:“忱总,跟谭总约的是中午十二点,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
      从蔷薇庄园赶到预订的西图澜娅餐厅,满打满算四十分钟,也就是说现在就得过去。
      傅寄忱落下车窗,侧脸朝向她,语调寻常,仿佛这不是件值得放在心上的事:“跟那边说一声,饭局推到晚上。”
      祝一澜还想说什么,面前的车窗已然升上去,隔着玻璃,她听见里面的人嗓音冷淡地吩咐:“去医院。”
      作为司机兼保镖,瞿漠不过问公事,只负责老板的出行和安全,他说去医院,那就往肖景山的私人医院开去。値
      车子启动,突然起了阵微风,拂过树梢,几片枯黄的叶子飘下来,晃晃悠悠打着旋儿落在地面,好像谁在流泪。
      祝一澜握着手机,在风中伫立许久,渐行渐远的车在她眼里成了一个黑点,直至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