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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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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更新
      四郡主有六七岁的样子, 小手肉嘟嘟的,她的生母早已经不得汝阳的喜欢, 即使生了四郡主都没抬成夫人,还是一名没名分的侍妾。娴娘是不会亲自抚养庶女的, 她一向对庶女不管不问,但也给每个庶女配足了妈妈奴婢,一年的四季衣服,首饰钗环都符合她们王府郡主的身份。
      月钱加赏的银子也会一文不少的发到他们手上,吃穿住用都不曾亏待她们,但多余的关爱疼宠是不用指望了,四郡主就没见过娴娘, 但听姐姐们和生母话语的里意思是先王妃很厉害。她好奇王妃长得什么样儿, 才会偷偷来看望新王妃。
      贞娘身边的人对她很好,又给她稀奇的万花筒,给她讲故事听,即便是生母姨娘对她都么如此之好, 因此她总是愿意到这里来, 淘气爬树都没人训斥,方才她爬上了树,看见贞娘进门,她一着急便从树上掉下来,多亏着王妃接住了她,为了个i王妃一个有好印象,她才主动上前想搀扶起贞娘。
      但她伸出的手臂, 被贞娘甩开了,贞娘并非想如此对待庶女,她曾经想过善待她们,给她们选个好人家,女孩子在古代都是可怜的,大多会家族拿庶女去换得利益,就算是她都没能摆脱家族的影响,被逼得走上继室王妃这条路。
      即便两个家族联姻,贞娘也希望她能给庶女们找到最好走的一条路,绝不能因为利益就漠视她们的幸福,她的切肤之痛实在不想别人也受尽命运的捉弄。
      可她此时不想让四郡主搀扶,贞娘坐在地上不敢动弹,如果移动伤势加重怎么办?贞娘忘记了她心中的打算,“别碰我。”
      四郡主被吓了一大跳,眼泪汪汪的看向贞娘,“母妃。”圆圆的小脸满是恐惧委屈,若是换做平时,贞娘会安慰她,但现在贞娘更为担心她的伤势,停了好一会,双腿恢复知觉,贞娘的心放下一大半,抬起手臂,“云儿。”
      此时她最信任的就是云儿了,云儿小心的搀扶贞娘,“您觉得如何?用不用叫太医来给您看看?”
      贞娘向前迈了两步,除了腰椎隐隐最痛之外,没发生她最担心的事儿,轻轻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刚从母亲院落里回来就找太医进王府,不知晓旁人会议论成什么样,没准还会说我故意给母亲好看,再苦再难的日子都熬过了,我没事的。”
      贞娘这话有一半是对四郡主说得,但看她没什么反应,只顾着伤心···贞娘唇边露出慈爱又有一分歉然的笑意,“你是四郡主如馨?”
      大郡主出嫁,府里只剩下三位郡主,她们年岁相差在两三岁之间,分别是二郡主如岚,三郡主如霓,四郡主如馨。
      贞娘笑容更显得温柔,“方才是我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四郡主的奶娘弯了弯膝盖,“是奴婢没看好郡主,王妃殿下勿恼,原谅郡主。”
      贞娘拿出帕子想给四郡主擦拭眼泪,却被她生生的躲开了,怯生生的目光看向贞娘,“不用。”贞娘的手一空,但并未勉强了她,柔声说:“我没怪过你,何来厌烦?”
      “我知晓四郡主好心,但我得告诉你,如果看见有人受伤了,坐在地上时千万不可轻易的移动搀扶他,直到确定无碍了,才可以搀扶。”
      贞娘收回了手帕,笑吟吟的牵起四郡主的小胖手,这孩子还没到生理发育的时候就这么重,将来不得长成胖妞?即便是以肥胖为美的盛唐,女子是丰盈丰满,并非一味崇尚肥胖。
      但不让她多吃,控制她的食欲的话,没准会被人说为亏待庶女,有娴娘在前面比着,贞娘只能做得更完美,丝毫不能承担任何亏待庶女的名声。好在她是汝阳王府的郡主,即便胖一点也能嫁得出去,帝国很多人家都是愿意同汝阳王府结亲的。
      贞娘如是想着,放开了引导她正常饮食的心思,小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样对她才是好的,回到屋里,贞娘拉着四郡主坐下,但看她一派天真的模样,贞娘又有一些狠不下心,女子的容貌在哪里都是第一印象,如果第一印象不好,即便有内秀有心灵美也不一定有机会让人明白。
      “母妃还疼吗?”
      四郡主慢慢的靠近贞娘,眸子里满是讨好,贞娘心中有几分酸涩,着实太可怜了一些,虽然娴娘保证她们衣食无忧,但小孩子不是只有吃穿,同样也需要心灵上的关爱。
      贞娘撩开她额头前的刘海,笑着说:“不疼,你没撞疼我。”
      四郡主如卸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新母妃表现出来的善良关爱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带着期盼的问道:“母妃,我还能来您这吗?”
      孩子纯真期望的眼神使得贞娘触动不小,目光几乎能拧出水,揽着她的肩膀说道:“我明白馨姐儿的孤独,你随时都可以来,我陪着你。”
      “启禀主子,世子妃殿下求见。”
      贞娘没想到嫣然会来,她稍微愣神,即便她养病的时候嫣然也只是派人来看她一眼,是什么事情值得嫣然亲自来?贞娘感觉四郡主的肩膀颤抖了一瞬,又向她怀里躲闪的意思,贞娘心柔软了轻声说:“别怕,世子妃不会责怪你。”
      “快请她进来。”贞娘抬高声音,“嫣然?快进来。”
      嫣然原本对贞娘敬而远之,在汝阳王他们离去后,太妃单独留下她叮嘱她看好贞娘,嫣然知晓太妃不满意贞娘,没心思搅和进她们中间,对太妃的交代点头称是,别的什么话都没多说,太妃请风水师一是为了驱邪,不想让死去的娴娘再迷惑儿子,二是为了贞娘,太妃始终认为贞娘是狐狸精,风水师能不能看透贞娘的真身,已经娶进门了不能休掉,但总不能眼看着贞娘糟蹋自己的儿子。
      “我是奉祖母的命令,告诉母妃一声,风水师来请来的时候,王府的主子院落都得看过一遍。”
      嫣然进门后便直言相告,贞娘皱了皱眉头,“每一位主子都得被风水师看过?”
      “祖母是如此吩咐的。”
      嫣然自然看到了四郡主,贞娘又开始展现母爱了吗?让庶出的郡主都说她好,二郡主,三郡主的婚事都安排得托妥妥当当,前生只有四郡主···她不知道为什么贞娘一直对她平平淡淡的,议亲的对象也不是不好,但离京城很远,出嫁后她就没再回到京城,可看如今的状况,贞娘好像更喜欢她。
      没看到最后嫣然也不知道贞娘会不会如前生一样,也许那两位郡主在没分清楚哪边风大的时候不会轻易的接近贞娘,既然同前生变得不一样了,嫣然总不能再用前生的事情衡量今生。
      “四妹妹怎么没去上课?”
      汝阳王府专门请了先生教导几位郡主,并且教习妈妈都曾经在宫里当过差儿,专门请的教导女红针线的师傅也都大有讲究,以前一直是娴娘安排的,在娴娘过世后,先贞娘一步嫁进来的嫣然对此也没放松,她并无娴娘对庶女的心结,她们都是表哥的妹妹,从郡主的教养上可知汝阳王府的家教,嫣然凭着同安宁公主的关系,很容易请到勋贵府上请不到的师傅。
      师傅们虽然严厉了一些,但每一个都有真才实学,且不会体罚女学生,嫣然对她们放心,“这个时辰不是应该上课的吗?你怎么来母妃身边?”
      “我···我···”
      四郡主向贞娘怀里缩了缩,胖胖的小手紧紧的抓住贞娘的衣袖,寻求保护的样子十足,仿佛嫣然是可怕的老妖怪,贞娘嫔拍了拍她的手臂,问道:“你逃课了?”
      “我是不喜欢···不喜欢老师,母妃,她总是说我···”
      贞娘看她可怜的样子,仿佛心疼的不行,为她拂去泪水,“世子妃说得也有道理,逃课总是不对的,你告诉我,师傅未为什么不喜欢你?”
      嫣然不过是按照规矩问一句,但看贞娘这样子,便说道:“四妹妹不肯用功,师傅自然会严厉。”
      “没有别的原因吗?”贞娘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水眸里溢满温柔,转而看向嫣然,“将此事交给我处理如何?我能理解她的,我们都是···都是庶女。”
      汝阳王此时正好迈进房门,见到贞娘脸上的静谧,能醉死人的温柔,他停住了脚步,贞娘···她到底有没有骗过他?汝阳王回到屋子里想到贞娘在太妃面前受到的冷遇,心里也不甚舒服,左右无事,他想着同贞娘说说太妃的好恶,宽慰她几句,没想到刚进门就见到了这出,他被深深的迷惑了。
      贞娘身上的气质越发的柔和,嫣然知晓是汝阳王到了,她不慌不忙的说:“恕我说一句,母妃同妹妹们没一样过,她们是王府的郡主,从出生就领着朝廷俸禄的郡主,外祖家哪里比得王府?即便请师傅也并非有才名的人,您一心做女红针线,也不过认识几个字罢了,同郡主所学哪里一样?况且您不是记在外祖母名下的吗?哪里说得上庶女呢。”
      嫣然的话直戳贞娘内心,她的脸色变了变,垂头去唇边溢出一分苦涩:“你说得也是,我怎么能同郡主所学一样,但嫣然,我如今是汝阳王正妃,我虽然有心疼惜你,但你是不是也应该注意说话的语气?就拿今日的事说,四郡主逃课是不对,但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说她错了,是不是做得也不稳妥?”
      “有两点你说错了,一是您现如今确实是汝阳王王妃,但请修改正妃为继妃,二是我相信专门请回来的先生,她们断不敢责罚四妹妹。今日她逃课来看望您,您不怪罪,还帮着她找了很多的理由,明日呢?后日呢?她会不会养成了不好的习惯,少有不顺心就来找你诉说委屈,再有不如意就说是别人的亏待了她,您有没有想过她将来?”
      在贞娘辩白前,嫣然继续说:“诚然您是疼四妹妹的,然真正疼她并非是顺着她,您帮不了她一辈子。”
      前生的嫣然很依赖贞娘,也总是觉得先生教得把不好,母亲总是罗嗦,贞娘一直是顺着她说,或者说几句先生是为她好···
      嫣然起身弯了弯膝盖:“既然您不想听,我也不多说了,您是几位妹妹的继母,比我看得远,只是王府郡主可不能当成寻常小姐教养,她们出门代表着王府的脸面,请您三思。”
      嫣然向门口走去,并未再看见汝阳王,嫣然猜测他可能躲出去了,如此也好省得见面尴尬。嫣然越想越气,明明就是记在嫡母孟林氏的名下才有可能成为汝阳王继妃,平时一幅嫡女做派,今日能用到了又说同为庶女理解四郡主,两面都让她占了,嫣然偏不给她脸面,没准事后不知晓又同汝阳王说什么去。
      外祖母不是大度贤惠的人,她对庶女虽然说不上刻薄,但绝非慈善的嫡母,有两位庶出的姨母就被她嫁出去换得好处,听母亲提起过,外祖母曾经也想利用贞娘,可是贞娘其高一招,外祖母弄个灰头土脸,也就是从那时起外祖父看好贞娘,处处偏帮她。
      后来外祖母养病,孟府的事情哪一件她不知道?有个得宠的姨娘,有得孟老爷倚重,贞娘在孟家的日子并不比嫡女差多少,只是后来大姨母用计谋将她送去了种痘宫修行。外祖母并非慈善的好人,但也没短到贞娘,大家族别说是庶女了,为了家族利益牺牲的嫡女有多少?
      端看运气好坏罢了,嫣然突然想到最近在商议亲事的二郡主,前生她可是佐证贞娘宅心仁厚,善待庶女最重要的证明,嫣然嘴角勾起,前生二郡主嘲弄过她,侮辱过她,嫣然虽不想将报复她到失败名列的地步,但吓她一吓也顺便让贞娘体会到什么是左右为难,是站在郡主的立场上择婿,还是站在汝阳王府的利益上,想做到两全其美怕是不容易。
      想通的嫣然心情大好,太妃下帖子请的风水师据说师承于国师,虽然背景很深,对风水相术的了解夜很深,顺带还能看看鬼怪,他有个最大的缺点是贪财,偏爱黄白之物,嫣然料想太妃必定准备一番,单以太妃对贞娘的厌恶,风水师绝不说贞娘的好话。
      “最近王妃身边的丹青经常给太妃送东西?”
      “是。“
      锦瑟认真的回答,“听说太妃没见过丹青,她很会说话,太妃院子里的妈妈对她有几分善意。”
      “王妃最厉害的就是不动声色的笼络住人,将最恰当的人安排在合适的位置上,丹青不是为太妃送东西去的,她主要的任务是结好太妃身边的妈妈。”
      嫣然眼里滑过嘲弄,“她怎么没弄明白,太妃虽说不是很精明,但连身边的奴婢都管不住那也太没用了?妈妈们并非全都是无儿无女,丹青再得她们欢喜还能越过亲生儿女?且不提她们的主子是太妃了,背叛太妃她们是不敢的。”
      “可奴婢瞧着丹青仿佛如鱼得水,在妈妈们面前甚是有脸面。”
      锦瑟搀扶嫣然坐下,赵妈妈端着汤药入门,“这碗是平大夫给世子妃开得最后一幅汤药,若奴婢说这事您不能着急,您同世子总会有好消息的,越着急越不容易得。”
      嫣然不是着急,想着好不容请平一指入王府开一点调养宫血的滋补药材,她向赵妈妈笑笑,煎药嫣然相信她,对锦瑟说:“有脸面也是太妃给的,让人盯着,好戏快上场了。”
      嫣然喝了药,赵妈妈说:“眼看着王爷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是不是见礼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若是老奴还是早点完事的好,王妃都入门了还能退回去?”
      因洞房血案,汝阳王养病耽搁了见礼,贞娘还么正式拜见过太妃,也没正是见过王府的其他主子,嫣然喝了汤药,用清水漱去口中的苦味儿,吐到痰盂里后,说道:“这事我不方便提,等王爷开口。”
      “王爷哪里会知晓这些事儿?一旦推迟太久,王妃再说写委屈的话,太妃必然将此事推到您身上。”
      赵妈妈提醒嫣然,如今嫣然已经悄无声息的架空了太妃,见礼的事儿再推迟,一旦辩白起来,总是嫣然的不是,太妃不会帮着她承担。
      “王爷虽不知晓,王妃还能不知道?”嫣然沉默了一会,“没准她想借此表现什么,或者真有可能推到我身上来。”
      贞娘不可能不知道的,她在等···等嫣然忽视她,或者借大姨母生事。嫣然不想让大姨母的英魂再贞娘打扰,明明不甘心为贞娘出力,但她却没有别的办法,“等表哥回来,请他同王爷说。”
      赵妈妈宽慰嫣然说:“主子原先说过一句话,人不能总是占据上风,衡量轻重得失方是上策,王妃是个有心计的,慢慢来···”
      “您是要去哪?”
      “去见祖母。”
      嫣然扬起笑脸,“方才说告诉的表哥的话作废,我即便是成全她也得给她留点隐患出来。”
      若说这世上最了解贞娘的人非嫣然莫属,贞娘的心思手段她看了十余年,反省了二十几年,再笨的人也会有进步。贞娘会善解人意,难道她就不会?
      嫣然领人去了太妃院里,又见到了贞娘的陪嫁丹青,在她行礼时,嫣然说道:“不愧是王妃带来的人,看看,把你们都给比下去了。”
      “世子妃殿下过奖了,奴婢不敢同锦瑟姐姐相比。”
      丹青谦卑恭敬的行礼,嫣然笑着说:“母妃又给祖母送吃食过来了?”
      “是几盘王妃亲手做得点心,奴婢已经交给太妃。”
      嫣然轻笑:“真是让母妃费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汝阳王府连点心供不起祖母。”仿佛知晓丹青打算辩白,看了一眼屋里,说道:“即便是祖母想换换味道,品尝母妃的手艺,也用不上每日让母妃下厨,祖母实在是喜欢用的话,向母妃讨来方子也就是了,我实在是怕累着她。”
      “世子妃殿下多虑了,孝顺太妃主子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丹青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辩驳:“主子没世子妃殿下会说话,但也同您一样想要孝顺太妃,孝心是一样的。”
      嫣然凝了丹青一眼,贞娘身边的的人也不是简单的,“真不晓得母妃如何□□的人儿···”
      “主子请您进去。”
      嫣然对丹青笑了笑,走进了屋里,太妃拉住她的手,慈爱的说:“外面起风了,也不晓得多穿点没,都坏了可怎么成?”
      坐在太妃身边,嫣然喝了几口热茶,“是孙媳突然想起一事,打扰了祖母。”
      “我刚起身,整日有人来我这跟串门子似的。”
      嫣然瞥见太妃养得猫在她脚边吃着点心,原来贞娘的心血都入了猫腹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祖母嫌烦的话,撵出去不就是了。”
      太妃道:“若是能赶走就好了,某些人真当我是个老糊涂,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这么冲冲忙忙的赶过来,可是有事?”
      “她入门已经半月有余,是不是该同妹妹们见见?”
      太妃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端详嫣然,“你专程同我说见礼的事?”
      “方才我在母亲屋里见到四妹妹,恍惚间也见到了父王,您也知晓父王是个重情的人,母妃温婉娇美,父王是爱重她的,一旦父王误会了,同您的母子之情···”
      “他还能为个继室不孝?咱们汝阳王妃可真是好本事。”太妃眉头一挑,对嫣然说得话很不以为然。
      “您也看到今日的状况了,父王转过身就去见了母妃,她即便孝顺您,总会···”嫣然面露为难之色,“你是为了父王好,但孙媳父王不明白,她惯会做人,倒时吃亏得没准是您,您就父王一个儿子。”